安宁环视一周,皱眉疑惑道:“不是,我来的是赤羽军——那个以周家军为主力的赤羽南征军没错吧?
当年威震北疆、令狄奴三百年不敢南下牧马的周氏,如今竟连南岳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矮马都对付不了了?”
郑达气的呼吸不畅,胸口剧烈起伏,犹如一只鼓着气的大蛤蟆。
过了好一会儿,郑达才深吸一口气,把思绪重新拉回来,决心今日必须摁死安宁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混账:“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儿!你方才几次提及西陵北疆,言语中对此处的风土人情十分熟悉。你还敢说自己不是西陵人?你对骑兵如此了解,莫不是在西陵北疆的边军中服过役?”
“对西陵北疆熟悉就是西陵人了?” 安宁摇了摇头:“郑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莫不是忘了北疆在八百年前,还是赤羽的国土?”
安宁说:“晚辈自小随师父四处游历行医,足迹遍布神域。神域各地的风土人情,晚辈多少都知道一些。若按郑将军这个说法,那晚辈可不止是西陵人呢!
至于晚辈为何会对骑兵了解……三百年前,家师曾带晚辈前往北疆边城行医,在那里待了将近二十余年。”
安宁叹了口气:“想来将军在这温暖的天水山上待的太久,早已忘了北疆的苦寒,也忘了那些南下劫掠的骊戎人有多凶恶。
生活在北疆边城的百姓,除了那些懵懂不知事的幼童,又有谁人不知该如何警惕防范那些南下烧杀抢掠的马上恶贼?
他们可不像郑将军您这般幸运,能在这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天堑之地安坐数百年!
不会通过声音、震动来判断骑兵的来向与距离,提前示警的村子,早就被屠杀殆尽了!哪里还能……”
安宁这一番先扬后抑、绵里藏针的嘲讽,扎的可不仅仅是郑达一人!在座的每一位周氏子弟,都被这根锋利尖锐的银针扎的坐立难安,面带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