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言舟闻言回过头,又看了看门外,外面静了好一会儿了,暗想着应当短时间不会再有响雷,一边站起身。
客栈的地板些许老化了,尤其二楼和三楼的,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响,刚踏上上三楼的台阶,外面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随即是又一道响雷。
几乎同时,短促的惊呼声传来,白泽无奈停了脚步,轻轻抚了抚紧紧抱着自己的言舟。
“这么怕雷?”
“……”言舟没接话,显然吓得不轻,整个人都还在发抖。
“不怕,师父在。”
终于安抚好言舟的情绪,白泽领着他继续往上走,一边时不时轻轻摸摸言舟的头。
也好在,一直到言舟沐浴都没有响雷。
坏就坏在,言舟前脚刚去,后脚外头就开始频繁打雷。
看着窗外远处闪烁的雷光,白泽将厚布帛披在肩上,任还在滴水的头发散下,继而抬手揉了揉肩颈。
背上的伤在隐隐作痛,白泽只能尽量不去管它。
天雷凝结而成的鞭子落下的伤,就算伤痊愈,留下的伤痕也是永远无法消磨。
催动神力时甚至会隐隐作痛。
这怕是在催他快些把人带上去?
白泽叹了口气,倚在窗边看着外面一点不见收的雨势,估摸着明日的比试又该延迟了。
“师父……”
低低的唤声入耳,白泽回过神,转过身见言舟探出个小脑袋,头发还湿湿的,想来是被雷声吓坏了,还没来得及擦头发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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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言舟的来意,白泽心里却不合时宜的起了个鬼点子。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嗯……就是,刚刚一直在打雷……”见白泽没让自己进去,言舟也乖乖的只是探个脑袋说话。
“嗯,为师听见了,乖徒换洗的衣物应当带够了吧?”白泽继续装傻。
“带、带够了…但是……”
“但是什么?”
言舟将话在脑中过了一遍,随即他又明白了,白泽大概在委婉的拒绝。
他明明知道自己怕雷。
念此,言舟些许失落,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那不重要,徒弟告退。”
见言舟真的就要走了,白泽连忙改口:“好了,进来吧,不逗你了。”
听到这话,言舟要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一边进房间,一边气呼呼的看了一眼白泽。
“怎么头发也不擦?不怕明日起来头疼?”白泽走近去,轻轻撩了下言舟湿哒哒的头发,继而转身去再找了一条厚布帛给言舟披上。
“你不也没擦?”言舟任由着白泽的动作,掀起眼皮看了眼白泽,随即又敛下眸子,一举一动尽是对白泽刚刚欺负自己的不满。
“还生气呢?”白泽微微弯下腰,歪着头与言舟对视。
后者别过头,不搭理他。
一边又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白泽生气了,自己该怎么收场;如果白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白泽可能有的各种反应在他脑海中推演了一遍,就在他后悔刚刚的举动时,他就听见白泽说:
“为师下次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言舟愣了。真的会有高位者愿意为这点小事低头吗?
他的印象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富贵人家,不论是否真的做错了事,不论事大事小,他们都不会低头。
凡人尚是如此,更何况神?
“明日为师带你去买糖葫芦可好?作为补偿。”
望着白泽眼底那温柔的、不染一丝恶意的笑意,言舟终于放下心。
或许呢,真的有人只论是非对错。
“你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吗?”言舟停了停,又移开目光,继续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你最好说到做到。”
“这什么话,虽然你师父我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貌比潘安,但再怎么说,在天上也有一席之地的,当然是真的神仙了。”
言舟沉默了。看了眼白泽,最后没接茬,默默运气把头发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