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邱朗朗只是沉默而关切地望着他,没有发问。
良久,他上前两步,握住裘力的手腕,哄小孩似的轻轻晃了晃,说:“如果没有很贵重怕丢的东西,咱们要不就把门敞着吧?”他抿抿唇角,仰头看向裘力地眼睛,神情认真。
“我是想说......就像吃话梅,第一天吃牙都能酸倒,但是第二天、第三天,如果每天都吃,牙齿就会脱敏;还有啊,一段特别难的听力,反复听上十遍,也就变简单了。”
可难过的事情,一遍遍地温习,只会更难过。
裘力久久站立,半晌后,他转脱手腕,拾起拖把,径直走向卫生间。
他的手臂擦过半挂在铁丝上的锁,黄铜锁微微摆动,像一个沉重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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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晴天,西胜的夜空难得清澈又高远,月儿温柔地悬在楼宇之间。
邱朗朗拉了拉被子,望着窗外,思绪万千。
这间公寓的一切都变了,天翻地覆,无从辨认,除了——他曾经的卧室。
他能想起来的所有物品都保留在原位,连床品都还是他离开时的那一套。
如同一座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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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来最忧心害怕的就是力的怨恨。
如今看来,至少该是不恨的吧......
裘力保留了他的一切,这是不是意味着思念?
他不敢往深处想,如果是思念,为什么要给房间上锁,又为什么宁愿打地铺也不睡在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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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窸窣,裘力掀开被角躺下来。
他自从说完“不是为了防你”“是为了防我自己”这两句不明不白的话后,就彻底陷入低落。
夜那么静,呼吸声清浅,月光蛛网般笼罩着不眠人的心神。
终于,邱朗朗翻了个身,朝向裘力,小声问:“裘力哥,为什么要在家里养这么多绿植啊?”
多到在屋子里走路需要穿行。
长久的沉默。
就在邱朗朗认定裘力不打算搭理他的时候,裘力忽然动了,也侧躺过来,和他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