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虽然不如父亲精明强干,却也在这个行业里打拼了几十年,怎能由着裘耀祖乱来?
裘力始终一言不发,刚刚一瞬间暴露的戾气已然消散,只是默默看着台上台下。
没等结束,他碰了下邱朗朗的手肘,往大门方向抬了抬下巴。
邱朗朗跟上他,穿过表情木然的工人。
远远的,他们看见裘望东站在最末一排,正微微眯着眼,神情冷肃。见他们走过来,略点了下头。
裘力脚步微顿,似是犹豫,但片刻后,他还是大步走了过去,站在上风处,帮裘望东遮挡住凛冽的西北风。
裘望东灭掉手里的烟,长叹口气,看着前边说:“胡闹啊。”
裘力没接话,嘴唇抿得很紧,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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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许是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裘望东又叹了口气:“说起来,耀祖也是没办法,你也看到了,矿上实在是不景气,一年不如一年,设备也都旧了,更新换代是一笔大钱——”
“大伯,”裘力插话道,“盛山可以帮忙,井下装置和机械我们都熟悉,您——”
“那可好啊,”裘望东接上他的话,拍拍他的肩,“我老了,得看你们年轻人的了,回头你们哥俩好好商量商量。”
话音未落,他已经抬步朝主席台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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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风越刮越大,鼓乐演奏和跳舞的人早就走了,领完奖金的工人也陆续离开,空阔的广场上卷起一层又一层煤尘。
裘力看着裘望东走远的背影,拳头再次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邱朗朗明白他此刻的感觉——拳拳打在棉花上,无助、无力。
面对长辈,裘力没法质问,不能强逼,可这对名义上的伯侄之间,又没有软语恳求的那份情感。
软硬兼不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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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指腹下的筋骨慢慢松弛下来时,邱朗朗才意识到,自己不知是什么时候竟覆上了裘力的手腕,他盯着两人皮肤相接的那处怔了下,倏然缩回手。
裘力的手臂应势一抖,似乎也才后知后觉刚才那抹温度的来源。他缓缓偏过头,下一秒,垂低了眼眸,从邱朗朗手里接过电脑包,沉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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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厂区专用道走上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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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看了眼腕表,没叫车,反而拉着邱朗朗进了一间昏暗逼仄的路边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