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朗朗眨眨眼,缓缓关上了防盗门。
回到房间,他在沙发上呆坐了会儿,余光忽然扫到沙发下的暗格没有关严,羽绒被的一角露在外边。
直到这时,邱朗朗才终于迟钝地想起,裘力平日里也是睡客厅的。
看来,裘力断然离开,是因为无法忍受和近似陌生人的他睡在同一个空间......
?
沮丧又烦躁的情绪翻涌而上,邱朗朗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死死咬住双唇。
那曾经是他的卧室,如今却是个禁忌之地。
里面锁住的是什么?
是思念,还是恨意?
心底深处,他期盼是前者;然而,当初毕竟是他抛下了力,一走了之,还走得那般彻底......倘若裘力一心想锁住的是怨恨,他无可争辩。
?
事实上,在裘浅山最初意识到自己对力有超出兄长之外的情愫时,他极其清醒且克制,第一时间选择了后退。
他不再允许弟弟和自己睡同一张床;并以工作太忙为理由,请了个家政阿姨,代替自己负责裘力的饮食起居。
而他自己,一旦工作告一段落,便远远离开家乡去游荡。
那期间,他去的最多的是东南亚。在国外,用英语文字沟通很正常,每个口语不好的人都是聋哑,这让他在某种程度上感到轻松和自由;再者,东南亚交通便利,万一裘力遇到什么紧急状况,他可以第一时间飞回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那一年的广交会后。
盛山拿下了三九重工的区域代理权,他在西胜和附近地区连续工作了两个月。
就是在那段时间,他偶然发现裘力一直在偷拍他,用他送给他的微单相机。绝大多数是睡颜,很多细小局部,眼睫、喉结、嘴唇、和鼻尖上的小痣......
几乎拍满了整张存储卡。
当时的裘浅山,捧着那部相机,心绪震荡。
他不敢往深处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直被深埋压抑的、隐秘的渴望是那样的强烈。
他曾战战兢兢地问自己:有没有一丝丝、一点点的可能,力也在渴求自己?可随即,几乎就在下一秒钟,这荒谬的念头被他自己狠狠碾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