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变回了一个哑巴。
女人捋一把头发,把包袱蹲到他的餐桌上,声音响亮:“我刚知道有这么个事,你也不用管我是谁,你这几天的饭姨给你送,”她解开包裹着的小棉被,掀开笼屉,浓香的羊肉萝卜味飘出来,“吃!大不了就是个吐,不吃肉病好不了!”
不用数,裘浅山知道每个包子上肯定有十道褶儿。
他不看包子,只盯着眼前人,头发白了那么多,眼角也添了好多皱纹。鼻腔一阵酸烫,裘浅山紧咬着后槽牙用力吸气呼气,他不能再次崩盘。
“发什么愣啊!尝尝!姨一天只能来一趟,家里活也不少,我一次多送点,晚上你自己热热吃。”女人在男孩身上打了个转,“瞧这瘦的!”
裘浅山眼睛一眨不眨,想起好多年前的一个冬天:那时,力刚来到他们的身边,高烧不退,眼前这个高大结实的女人把鸡胸肉打成泥做粥,用小瓷勺一口一口往裘力嘴里送,一边哄一边吓唬,嘴里也是这样念叨着“不吃肉病好不了咧”......
“谢谢姑姑。”裘浅山道,他眼眶滚烫,但极尽克制,只是偷偷换了称呼。
齐梅似是对称呼根本不在意,冲两边病床招呼:“有富余,那个娃你也过来尝尝,瞧这一个两个的,摔哪里不好非摔脑袋,这要是把魂儿磕飞了,那可就植物了!”
何磊谨慎地摸摸自己的脑壳,应道:“啊,好。”
“小朋友,你也来一个!造孽啊,这么小一个……”
毛毛妈道谢,解释说小毛毛现在还只能吃流食,自己被齐姑姑硬塞了一个包子在手心里。
太熟悉,太想念,裘浅山被浓浓的亲切感包裹,笼屉蒸腾,暖了全身。
裘力似乎还有话想说,视线在裘浅山的脸停了两秒,随即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垂低头,掌心在眼罩上用力压了压。
裘浅山余光看到,心跟着一紧。
数个呼吸后,裘力侧过身,低声说:“齐姑姑,我得走了,先送您?”
“走你的吧!我一会儿回东边。”齐姑姑没好气地回他,等人转身了又赶忙喊住,“冰箱里有包子!别瞎点外卖!”
裘力点头,顺从地答:“好。”
“哦哦,还有,老爷子下月过寿,你算算阳历是哪天,记得把出差的日子错开,别光顾着忙。”齐梅偏头想了想,抬手比划,“他一直托人在找个颂钵,就是那种小小的铜碗,念几句敲一下那种,家里不知谁给弄过一个,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