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几个路过的杂役都向张炬和林伍投去同情的目光。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司空使是个工作狂了,她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如今府城的营造司都有她的坏名声了:“吃了这顿饭,干到亥时半!”
可是文府尹对这个司空使是喜欢得不得了,还在官署里公然发言说大家都应该像小杨大人一样鞠躬尽瘁、宵衣旰食,甚至文府尹在杨菀之去昌明以后还偷偷地开了一场会,表示以后谁散值比杨大人晚,谁第二天就能去公厨多领一个大鸡腿。大家纷纷摆手道这鸡腿不吃也罢,一面分配给柳梓唐一个任务:“柳大人,既然你和杨大人这么熟,请你一定要监督她按时散值啊!”
这边,看见拉着张炬和不情不愿的林伍去公厨的杨菀之,柳梓唐惆怅地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同僚道:“我看今天肯定是没戏了,还不如去劝劝文府尹。大家各司其职,杨大人如今身上担子重,自然多付出。可没有什么活儿的同僚也不能硬在这里熬着对吧,没有必要和她比这个。”
杨菀之这么拼命,一是因为本来就有追求,二是她现在月俸十两,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可底下这些小官吏,一个月拿个三五两的,要他们和杨菀之一样拼命,还要没活儿找活儿干,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同僚苦着脸道:“柳大人,要不还是您去说吧,现在州里也就您和杨大人能和文大人说得上话。咱们这文大人本来也是个工作狂,这下他棋逢对手了,连着我们也倒霉。”
“确实。”柳梓唐刚到绵州的时候,看着官员们办公的那个山洞,就猜到这个文大人是个工作狂了。他拍了拍同僚的肩膀:“再说吧,我们也去公厨,先把今天的饭吃了。”
“不能再说!”同僚急了,连带着爆出来一串方言,“大人您是没得家庭的,你不晓得说。我最近回家晚咯,我婆娘以为我出去花天酒地,拧着我的耳朵叫我到搓衣板头跪起。我说我们现在散值晚,她说我是日白匠。我昨晚跪了半宿……”
另一个同僚听完,笑了一声:“早知道你是个耙耳朵,我家婆娘就不这样!”
“你家婆娘也在官署,当然不一样。”
“哎呦你这呆瓜,在家被拿捏成这样说,你家那个婆娘又没得工作,啷个还这样?换作老子直接骂回去!”
“噫不得行不得行,我娶媳妇的时候在土地庙发过誓说好钱和人都让她管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我怕遭雷劈!”
几个官叽叽喳喳地往公厨去,同僚忽然八卦地顶了顶柳梓唐的肩,道:“柳大人,说起来,你和杨大人同龄,还是同乡,你天天给人家送蒸饼,得行不得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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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眉飞色舞地挑了挑眉。
“我俩青梅竹马。”柳梓唐淡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是承认还是否认。
“哦哟,追妹娃儿可不能靠蒸饼说,你弄些个花花草草哇,猫猫狗狗哇,也别让她一天天的泡在官署里,到了休沐日就把人拉出去吹吹风,两人龙门阵摆起,两个月,这事儿就成了!”
柳梓唐此时正远远望着坐在林伍和张炬对面一边啃蒸饼一边发呆的杨菀之,她这副模样,估计脑子里又在盖高楼了。也许是有所感应,杨菀之忽然望向柳梓唐,兔儿一样的眼里荡过一丝茫然,很快又回了神,抿了抿嘴唇,对柳梓唐露出一个笑来。一股暖融融的感觉从心脏流出,柳梓唐也笑了,眉目温柔,转而回应同僚道:“她呀,不急于现在。”
“喔唷,你俩也老大不小了,我也就比你大个三岁,我幺儿都六岁咯!”
“她要后天下之乐而乐呢,还没到时候。”柳梓唐道。
“说起来这杨大人也太爱吃蒸饼了。”
柳梓唐:“她觉得方便。好吃,方便,吃起来快。”
“你咋这都知道?”
“都说了,我俩青梅竹马。”柳梓唐笑着,微微垂下眼睫,心里却在想,菀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