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华。”月无华大大方方地拱手作揖,“柳状元,久仰大名。”
“月公子过誉了。”柳梓唐回礼,“杞之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大夫,科举之事已经是过往了,不值再提。”
“柳大人倒是谦虚。”
“倒是月公子,听闻在月家军素有智囊之名,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本尊,是杞之的荣幸。”
月无华嘴角挂起温和的笑意,目光投向杨菀之:“柳大人说笑了,既然菀菀搬到了这里来,我应该是会常来拜访的。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月无华语毕,冲雁书使了个眼色,雁书识趣儿地递上一小包红纸包着的包裹,道:“柳大人,这是我们将军府替杨大人准备的喜饼,本来打算等收拾完发给邻居,既然现在遇见了,那就提前给您了。”
柳梓唐面上笑着,招呼自己身边的小厮收下喜饼,心里却像是吞了黄连一样的苦:“琮生,去取个红封来。故友乔迁,杞之自然也要祝贺一番。事先没有准备,是杞之疏忽了,还希望菀菀不要介意。”
名叫琮生的小厮转身进门,取来红封,焚琴上前接下,道:“我们今日刚搬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便不久陪了。”
焚琴跟过辛尔卿,又跟过杨菀之,对柳梓唐没有什么好感。在她看来,柳梓唐就是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无论是郡主还是杨大人,都是顶顶好的女子,这个柳梓唐哪里配得上她们!这样想着,新主子和旧主子在柳梓唐这里受过的委屈变成了焚琴的一个大白眼。柳梓唐自然认出来这是辛尔卿从前的婢女,脸上臊得慌。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辛尔卿后来能和杨菀之那么要好,让他显得有些可笑。
杨菀之不想说话,只是对柳梓唐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门。月无华也向柳梓唐道:“失陪。”却是没再嚷着回将军府,而是转身又进了杨菀之的官邸。柳梓唐咬住唇,下意识地握住腰间挂着的如意扣,直到琮生出言将他的魂拉回地面:“大人,要不我们……先用午膳?”
“嗯。”柳梓唐点了点头。
这两年,因为明堂焚毁时他替杨菀之求情一事,圣人对他从最初的亲近慢慢有些疏远,直到从内史府调任新职,如今几乎要被圣人遗忘。朝廷里的恩荣对于他这样的小角色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光,很快又有新的宠臣伴随圣人身侧。加之因为花鸟使一事,窦太傅狠狠得罪了圣人,窦派如今整体处于韬光养晦的状态,只等着明年春闱后二皇女入场。柳梓唐跟着师父一起工作,不再站在风口浪尖,倒是少了很多烦心事,平日深居简出,也不再参加那些才子的集会。曾经风光无两的状元郎,如今不过是朝廷中默默无闻的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