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菀之一开口,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唇哽咽了半天,终究是说不出口,扑通往柴克岑面前一跪,“柴大人,我在维扬县时曾与太子殿下有纠葛,因此结了仇。如今给营造司添了麻烦,我……我自请归家!”
吉利这边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不由道:“嚯,你还挺有本事,能和太子殿下结仇。”
柴克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将杨菀之一把拽起来:“跪什么跪,你这样像话吗?你在我营造司做得好好的,又没犯错,走什么走,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堂堂太子殿下,还能连你一个芝麻小官都容不下?笑话!”
黄平海则是生气地冷哼一声,道:“别人喊你倒水你就倒水?下次若还是这样,就别在我梓部干活了!不争气!”
“我……”杨菀之被柴克岑和黄平海骂得一愣一愣地。
吉利赶紧上来安慰道:“怪她做甚?她也没有犯错,你看把孩子吓得。丫头你别紧张,你现在是官身,即便是太子也不能随意处置你。再说了,我们营造司这么多人,还能看着你一个后生被人欺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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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围观的冬工纷纷点头称是。
“这太子随侍忒不讲理!”
“欺负俺们冬工,当俺们是哑巴不成?”
柴克岑宽慰道:“小杨工,你放心,这事儿的后续交给我们处理就行,最近司里的活儿紧,你抓紧时间把活干了,旁的,不要想那么多。”
杨菀之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即便是平日里看杨菀之不顺眼的冬工们,也对柴克岑的话没有异议。兄弟阋墙,外御其辱,这太子随侍看不起的不单单是小杨工,还是整个儿营造司,太可恶了。
杨菀之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午休时急急去了趟抱月茶楼,她将今日之事同杨楚离一讲,让杨楚离差人去书院告知辛温平,让她这一阵便住在书院里勿要回家。杨菀之前脚刚走,后脚长明便进来这茶楼打听杨菀之所问何事。杨楚离做这茶馆掌柜,只道自己叫楚离,旁人不知他是杨家家奴,长明事先打听也打听不到这种内幕。洛阳城可不比维扬县,维扬县到底民风淳朴,很多事情一打听就打听到了。洛阳既然是东都,达官显贵诸多,洛阳百姓习惯于勿听勿看勿言,因此一问三不知也在长明的预想之内。他只打听到这茶楼的东家姓钱,是个男子,貌似和这杨菀之搭不上关系。
杨楚离自然不会把主子的事情暴露给长明,只道:“方才那位是营造司的杨工,这个,别人的事儿我也不方便开口是不是?”
长明冷哼一声,甩了一个袋子给杨楚离,杨楚离放手里一掂量,又打开看了一眼,脸上一下子就笑开花了。这太子爷为了大小姐还真肯下血本,这袋子里装的都是金瓜子儿,掂量着有个一两多呢。(差不多五万块钱)
杨楚离:有钱不赚是傻瓜!
杨楚离立马对长明恭敬道:“爷,我就怕说了您失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杨工说她得了太合郡主的青眼,明日要去郡主府上,让我们准备些明前龙井,明日一早送去营造司。”
“明前龙井?她?一个小小冬工怎么买得起如此贵重的茶叶?”长明冷嗤,这杨菀之看来也不过是个攀龙附凤之人,这跟太子怕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爷您说笑了,这杨工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连个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我们家的明前龙井,最便宜的也就十两一斤,可以按一两一两卖的。”杨楚离说着从背后的斗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罐,罐子上还雕着素雅的竹叶纹。
他把那罐子打开递到长明眼前:“您瞧,我们家的龙井都是顶好的,今年刚收的新茶!我们家还有更好点的,龙井芽尖,一斤三十两。要不我泡一杯给爷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