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管,你就说这些库单是不是真的?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在这些单子上,现在我,是不是这些单子的持有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讲,这些东西都是我的私产。”
“阿缙,你这就过分了吧?杜弢那边的私库早就空了,那里面的东西进了谁的兜里,咱们爷们心知肚明,你总不能吃完了肉,连口汤都不给留吧?”
甘卓看着周缙手中的库单,心中暗暗骂娘,这个小滑头,一定是乘着自己和陶侃争执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都划到了他的名下。
“哎,甘使君,话可不能乱说,你们抓住杜弢了嘛?我还说你们私自放走杜弢哪。对,一定就是这样的,要不然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仓库的地方?”
“那是有几个人,拿着沈郎钱,说是你的人,领着我们来的。”
“你看看你这话?我们周家和沈家是生意上的对头,我会用沈家的钱嘛?你们惨喽,沈充现在可是大将军的参军,你说,拿着沈郎钱的人,又是谁的人?”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是大将军的密探?那可是有不少人哪?”
“要不然说大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哪,他靠什么决胜千里,自然就是靠这些无处不在的探子。”
“啊?哪岂不是白折腾了?”
“不白折腾,这些东西你们先放在我这里,一来哪,你们现在拿走了,大将军那里都有数,还会让你们上交,是不是?”
“可说哪?我说嘛,这次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仓库,便宜果然没好事。”
“还有哪,二位以后都是封疆大吏,一州刺史,到时候我周家要在二位的地盘上做生意,自然需要二位行些方便。”
“嗯,你知道就好,自古商不与官斗。”
“你们看这样如何?你们把这些东西清点了,交给我,我给你们按价折算周家的产业,以后那些产业,表面上还是周家的,实际上东家已经换成二位叔父。”
“这样一来,大将军就无话可说了。可大将军那边,该怎么交代?还有那些密探。”
“密探嘛,很可能被人家发现的,你把他们都交给我,我保管他们死于海难,不会给咱们添麻烦的。”
“可大将军也不是好糊弄的啊?”
“不是有个现成的背锅侠嘛?杜弢啊,哪能让他白白逃走哪?”
“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三人各怀心事的散去,甘卓偷偷的又到了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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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陶侃在湘城得不到更多好处,只得退回巴陵。
“方回,你说我是不是该带些土特产去看看大将军,这些年和大将军的关系有些僵。”
“万万不可。敌国灭,功臣亡,杜弢被灭,杜曾也是弹指之间。现在大将军可不像从前那样需要主公了,主公若是一意孤行,恐怕会遭遇不测。”
“你是说,大将军会把我扣住,不让我到江陵赴任荆州刺史?”
“那还是好的,如果有人从中作梗,给主公罗织些罪名,把杜弢逃走的事情,推到主公身上,恐怕王平子的昨天,就是主公的明天。”
“不会吧,我的心腹马隽、郑攀还在江陵,大将军真的为了一个刺史的头衔,而不惜一战?”
“荆州刺史,可不单单是一个刺史。出了荆州,可就是京兆。”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现在就返回江陵?可如果返回了江陵,那大将军岂不是更有理由——说我不听调遣,毕竟咱们当初逼反杜曾,就是这个破理由。这事你是知道的。”
“那主公的意思哪?”
“你说的对,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能傻不愣登的冲到武昌去,被人一枕头砸死。这样,你秘密的到豫章去,和士达取得联系。”
“这样咱们有了准备,再看在金钱的面子上,过去的误会应该能消除吧?”
“主公?”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趟还是不能不去,否则,我也就和杜曾杜弢一样,成了流贼了。那我的子孙可就无法翻身了。彦遐,这军队就交给你了。”
陶侃交接了军权,带上搜罗来的几大车财宝,又离了巴陵,进了武昌。
“来了,宣城公,如你所见,陶士衡还是来了,尽管晚了三天。”
王敦得到斥候的报告后,立刻来见了同样在武昌的宣城公司马裒。
“哦?他带了多少兵马?武昌的守备够吗?”
“就几个赶车的小厮,赶了几大车的财宝,看来是给我送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