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信上面写得不是很清楚了吗?”王尼夺过信来,在灯下烧成了灰。“你这人自以为是,又豪放不羁,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你死的时候,不要连累到我就行。”
“孝孙兄,这话何意?我正打算推举你出任中书监,代替那个一天活不干的王敦呐。”
“我谢谢你,你可千万别。实话和你说吧,这都是我和彦国看在何曾老大人当年的情分上,才和你说这话的。我们知道你这个固执的像头牛。但毕竟有何曾老大人的情分在,总还是要说一句的。”
王尼说完之后,不管何绥听了没有,自己就离开了,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是王尼出席活动,必然会骂上何绥两句,什么贪得无厌啊,什么刚愎自用啊。
弄得整个洛阳城都知道那天是他去找何绥借钱,何绥没有借给他。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永嘉三年的三月,高密王、征南将军司马简死了,山简瞅准了机会,走了华轶的门路,外放到了襄阳,接替了司马简的征南将军,而华轶自己也给自己谋了江州刺史的职位,把之前的卫展给挤了下去。
此时,东海王司马越在荥阳驻扎,偶然间截获了一封苟曦和朝廷的密信,上面写满了对司马越专权的不满。
金谷二十四友之一,东海王左长史刘舆刘庆孙,他也是鼎鼎大名的刘琨的亲哥哥,当机立断,劝东海王回洛阳。
此时的东海王司马越正在教导世子司马毗,“这书上学来的浅,还需要自己去体会,那才是真正的学到了,你看这王府之中,王承、刘舆、潘滔,你都要以学生对待老师的态度向他们虚心请教。唉?庆孙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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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刚刚又收到两封密信。一封是太尉刘寔写来的,内容和前面十几次一模一样,一字未改,就八个字——年老请辞,再拜顿首。”
“嗯,这位老人家今年多大岁数了。”
“听说是九十岁。”
“那可是见过魏文帝的宿老,这次就如了他的心意吧,反正把他摆在那里,也就是占着那个位置,和夷甫说一下,让他来接任。还有一封是谁的?”
“荀藩。”
“那也是个老江湖了,让孤来猜一猜,他一定是说自己胜任不了,举荐你或者潘滔去接这个差事吧?”
“殿下所料不差。”
“嗯,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
“那好,既然大家都站好位置了,就进京。”
永嘉三年,三月,乙丑,东海王司马越带三千甲士入宫,将皇帝司马炽的亲信王延、缪播、缪胤、高堂冲、连同那个不肯走的何绥一同杀死在宫中,制造了震惊后世的洛阳乙丑惨案。
东海王越用一次血腥的闯宫杀人行动,一举除掉了皇帝司马炽的所有心腹,用铁和血向天下正式摊牌——皇帝司马炽只不过就是他的傀儡而已。
这件事情不大,死得人也不算太多,对于永嘉乱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影响又是极大的。
群臣不知所归,有的竟然直接投靠的刘渊,毕竟此时刘渊更像一个不滥杀无辜的人。
刘渊的势力迅速膨胀,兵锋再次直指洛阳,司马越再次召唤淮南内史带五千兵入京,王旷再次离开琅琊,离开卫夫人和王羲之,只是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