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能敏锐地辨识出那所谓的“海棠散”并非普通的迷魂之药,而是催情助兴的春药,全凭昔日无意间听闻的一段坊间秘辛。
据说,在那些秦楼楚馆、花街柳巷之处,老鸨与姑娘们为了挽留客人,常常会在酒盏与熏香中悄然添加些许此类调情之物,使得男子一旦踏入那温柔乡,便难以自拔,沉醉不知归路。这份警觉,让他在懵懂年纪里,便已有了一丝防范。
他轻轻揉了揉紧蹙的太阳穴,脑海中那段模糊的记忆逐渐浮现。
记得在中那药后不久,意识便如断线的风筝,缓缓飘远。然而,在那混沌的边缘,他仿佛捕捉到一抹奇异的触感,柔软而温热,轻轻拂过他的唇瓣。
事后,他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悄然向上官南星探问起那日的情形。
上官南星闻言,没有丝毫隐瞒,将所见之景一一道来,言辞间满是坦诚。
据他所述,那日陆洛童的模样颇为异样,衣衫略显凌乱,特别是双耳都红了,如同晨曦中羞涩的云霞。
那一刻,萧泽只觉天地间仿佛骤然响起一道惊雷,将他心绪劈得七零八落。
他不禁惶恐,自己在那一刻心神恍惚之间,是否无意间轻慢了陆洛童?自责如潮水般涌来,懊恼自己怎会对陆洛童那般唐突无礼。
陆洛童宛若世间最珍稀的羊脂白玉,温润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坚韧,晶莹剔透,纯净无瑕,白得让人心生敬畏。
他的气质高贵而不失温婉,性情柔和而内心安定,仿佛是这尘世中一抹不可多得的温柔风景,让人一眼万年,再难寻觅其二。
萧泽自幼便对古籍中的风雅之事情有独钟,犹记得初读《白石郎曲》时,那句“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如同晨曦微光,悄然照进了他的心田。
在他稚嫩的想象中,那水神白石郎,定是如诗中描绘的那般,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只是那般人物,似乎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成了他心中一抹遥不可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