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本身对于寇涴纱、寇守信,以及这个年代,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他不是属于这里的,所以他更愿意将自己代入郭淡,慢慢去融入这个时代,慢慢去和他们相处,其实之前的郭淡就是他在这个时代的根。
但他也知道,老是代入郭淡,也非是长久之计,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迟早他还是会露出本性来的,但是他希望慢慢去改变,从一个书呆子变成一个上进青年,再慢慢变成真正的自己,这样既合理,又能够将这碗软饭继续吃下去。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第一天扮作上进青年,就被寇涴纱给套路了。
而这一回又直接让寇涴纱失去揪他出来的信心。
寇涴纱轻轻叹道:“我也不想去计较,但是...但是这令我感到非常害怕。”
“害怕?”郭淡错愕道:“你怕什么?你不会觉得我想谋夺寇家的财产吧?”
“当然不是,以夫君的手段,我们寇家这点财产,又算得了什么?”
寇涴纱连连摇头,又继续道:“夫君这三年来,受尽他人的嘲笑、奚落、讽刺,但却都能够隐忍下来,并且还一直装傻充愣,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本事。然而,夫君一旦出手,哪怕是当今状元,也不过是夫君手中的一枚棋子,不管是商人,还是读书人,根本不可能有夫君这般胆识和谋略,可见夫君绝非是那寻常之人,请恕我无礼问一句,夫君隐藏在我寇家到底有何目的?”
你这么有本事,但你却甘愿在一商户家中当这受人歧视的赘婿,要么你就是在躲藏什么,要么你就是在搞什么阴谋。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寇涴纱都感到害怕,她只是一个女商人。
要知道这有明一代,那是特务盛行。
郭淡这才意识到,他这回可能玩得有些大了。
但他不可能说出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首先,这不会有人相信的。其次,倘若有人相信,那他可就非常危险了。
可要不这么解释,那他就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看来只有故技重施。郭淡眨了眨眼,待眼眶微微湿润后,他突然仰面长叹一声,道:“这都是因为爱。”
寇涴纱错愕的看着他。
郭淡深情款款的看着寇涴纱,道:“我知道夫人小就喜欢在牙行里面做事,而不是做一位在家带孩子的贤妻良母,为了让夫人你开心,我只能装傻充愣,不然的话,岳父大人可不会让夫人你出面主持牙行,不过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委屈,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
寇涴纱听罢,是面无表情,仿佛郭淡是在说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故事,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在牙行做事,但我想任何一个女人,是肯定不会喜欢一个窝囊、迂腐、呆板的男人。其次,夫君若是对我一往情深,那为什么那些青楼的laobao又都认识夫君?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郭淡听得是目瞪口呆,妹子,你就不能感性一点么,感情之事,你搞得这么理性,那还有什么趣味可言。不禁郁闷道:“夫人用不着这么直接吧!就你给得那些零用钱,我也去不了多少回,那些laobao认识我,纯属我生得英俊不凡,只要是女人,看一眼就会铭记于心的。”
他耸耸肩,很无奈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寇涴纱听他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胡扯,心里多少有些烦闷,但她还是忍住,耐着性子道:“这我其实也并不在意,我来此只是希望跟夫君你开诚布公的谈谈。”
郭淡避重就轻道:“我至少没有害过寇家,不是吗?”
寇涴纱道:“夫君难道不记得,前段时间,我们牙行生意一落千丈,都是因为夫君你装傻充愣导致的,虽然夫君后来又助我们牙行渡过难关,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这只能令我更加怀疑夫君的行为,就好像那《进士采访录》,看似是在呼吁大家去关心附近赶考的考生,实则是为了酒庄的利益,我猜测夫君这些行为的背后一定也有着其它的目的。”
“......。”
大姐,那不是我干得呀!我就算是装头猪,我也猪不成那样!完了!完了!这真的没法解释了。郭淡头疼得厉害,突然双手用力揉了揉脸,道:“你是真的要听实话?”
寇涴纱点点头。
“好吧!我就实话跟你说,你且听清楚了。”郭淡目光直视着寇涴纱,一本正经道:“这都是因为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找一个美若天仙,且精明能干的女人养着我,让我过着衣食无忧,不需要干活,且可以时不时上趟青楼的日子。”
这真是一句大实话。
但是寇涴纱怎么可能相信,而且她更加认为,这郭淡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都宁可不要这男人的尊严,也不说出这事实真相来,她甚至都有些不太敢再问下去,这权衡半响,道:“我非常感激夫君为我们寇家做的一切,夫君的大恩大德,我们寇家也定当铭记于心,但是我们寇家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商户,可经不起折腾,还望夫君能够放过我们寇家。”
郭淡听得眉头一皱,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夫人是要炒我鱿鱼?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想休了我?”
寇涴纱忙道:“夫君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夫君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解除婚约,其实以夫君你的本事,根本就用不着屈尊在我们寇家,当这上门女婿,而且我相信夫君也不可能会一直留在我们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