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皱眉道:“李奇,如今再说这笔账的事,你这故事待会再说。”
李奇笑道:“回禀皇上,我已经说完了。我就是想借这故事告诉黄大人,凡事不能按照理想中的去计算,还得考虑到实际状况,那名探子说半个月可到达,也没有说错,可是他忽略了路途中所遇到的意外,以至于酿成苦果。黄大人就有点这味道。”
黄信仁笑道:“这是好笑,难道下雨、滑坡,你赚得利润就会少?”
群臣一听,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奇也笑了,道:“当然不会。”待笑声消散,他才道:“黄大人,咱们先从小账算起。自初二到现在,我们军器监一共接见了十余拨客人,做成了八比生意,不管做成生意与否,他们来了,我们军器监总得招待他们吧,咱不说回礼这些了,设宴总是必须的吧,按平均每来一拨客人设宴两席,每席算十贯钱,一共就是两百多贯,这笔钱原本得你们三司给,但是如今军器监读力出来了,那就是军器监自己付,请问黄大人把这笔账可有算进去?”
黄信仁一愣,道:“就算没有算进去,相比起百万贯,这---这点小钱算得了甚么。”
“一笔小钱算不了什么,但是积少成多,你这也不算,那也不算,那这些钱算谁的?你们家肯定不是黄大人当家,否则这家迟早会你败的一干二净。”李奇不屑的笑道。
这小子真是太坏了。其余人听罢,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李奇这看似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却暗藏玄机呀,三司掌管天下财政,若是将大宋看做一个大家庭的话,那么黄信仁无疑就是那个当家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说你黄信仁不适合这个职位,裸的侮辱啊!
“你---!”
“你什么你!”李奇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黄信仁的话,道:“你根本就不懂实际情况,就在这瞎算,瞎说,我给你们关于这次买卖的详细资料,那不是让你来查我们账的,而是请你们三司拨相应的原料给我们,我们军器财政读力,你凭什么算我们军器监的账。”
黄信仁被李奇这一番抢白,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宋徽宗轻咳一声,道:“李奇,你这话虽然不错,但是这毕竟是黄爱卿职责所在,以前也都是这样的,只要三司不干预就行了。你还是快把那八十万贯解释清楚吧。”
宋徽宗虽然不适合当皇帝,但是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帝王之术他还是懂的,他答应李奇将军器监读力,那是因为李奇给他的承诺,还有一点,那就是军器监的读力很好的平衡了三司手中的权力,反之亦然,三司同样可以限制李奇。
“是。”
李奇微微颔首,又道:“微臣不用看也知道,黄大人是把旧武器的成本直接算了进去,以至于多出了八十万贯。”
黄信仁道:“不然还怎么算?”
李奇笑了笑,道:“这我还想与黄大人讨个说法了。皇上,诸位同僚,你们可知我为什么要将旧的武器全部卖掉么?”
宋徽宗道:“这你已经说过了,军器监已经研制出新式武器来代替这些旧武器。”顿了顿,他扫视群臣一眼,道:“朕虽然也没有见过,但从最近那冲锋弩看来,李奇绝非无的放矢。”
“多谢皇上的信任。”李奇行了一礼,接着道:“但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那就是以前的武器根本不能用,我们大宋武器向来都有严格的标准,可是微臣上任以来就没有见过一件合格的武器,而且与标准差距甚大,用这种武器去打仗,怎会打的赢。黄大人,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军器库看看,现在那些武器还搁在那里的。”
黄信仁满脸大汗,道:“这干我什么事,我只是负责拨钱、原料给你们。”声音比刚才可是小了许多。
李奇双手一摊,道:“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幸亏我上任没多久,不然的话,这笔账恐怕就得落在我头上了。我既然接下了这份重任,那么必须得让我们军器监每一样武器合格,皇上,我说的对么?”
宋徽宗一愣,点点头道:“对对对,你继续说。”心里却骂,这小子真是太可恶了。
这大宋兵器不合标准,宋徽宗怎会不知,但是从前几代皇帝就开始想尽办法阻止这一现象,但是均无斩获,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李奇又将这事扯了出来,这就是在打他的脸呀。
李奇扫视一眼其余人,见不少人脸色都显得十分紧张,感到一丝无奈,道:“皇上,微臣并非是想追究谁的责任,也无法追究了,但这些劣质武器确确实实的存在,要是将它们分配给士兵们吧,那无疑是在害他们,但是扔了的话,那我们也承担不起这损失,于是微臣才打算将这些武器卖给其它的国家,但是别人也不是瞎子,就那些次品,谁会要,所以必须将那些武器的质量给提升上去。皇上,诸位,你们现在可以去军器院瞧瞧,如今所有军器院的工匠们都在将那些劣质武器返工,这加工是只增不减,而且要耗费巨大的人力,比现造的费用没有差,请问黄大人可有把这笔钱算进去?你不会又算到我头上来了吧,那你杀了我得了,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这一番话下来,黄信仁哪里还敢放半个屁,毕竟那些劣质武器不禁牵扯到许多大臣,而且跟他也有莫大关系,万一继续争论下去,李奇豁出去了,要追根究底,他可承担不起。
是时候做结案陈词了。李奇见胜券在握,一抱拳,道:“皇上,其实黄大人也没有说错,咱们赚的远非如此,毕竟借此处理掉了那些劣质武器,只是没有化作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李奇有负圣恩,只赚的区区百万贯,还请皇上降罪,免去微臣军器监一职,微臣觉得这份责任太过沉重了,动不动就是几十万贯不翼而飞,要多来那么几回,微臣的心脏肯定会受不了,实不相瞒,这几曰就已造成微臣神经错乱,夜不能寐,苍老许多,还请皇上另寻他人来代替微臣。”
无耻!区区百万贯?你这摆明得就是在邀功呀。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当初何苦会大费周章的将军器监夺了过来,这小子分明就是仗着皇上不会免去你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