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可以忍受。
他日后会像建国大将军一样,保护大靖,成为大将军,让母后为他骄傲。
他不是耻辱。
他的出身不是耻辱。
天地之间,一片荒凉。
他踽踽独行,立在看不见尽头的浩瀚海洋之上,雨水打湿他的衣衫,孤绝无助。
从今以后,他没有母后了。
难以开口的这两个字,他再也不能开口叫了。
—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王爷?王爷?”
魏以蕰从痛苦的记忆中抽离,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隐隐带着女子急哭的声音。
“王爷,王爷?”
“王爷,求你等等我…”
“等等我…”
“王爷?”
魏以蕰站起来,掀开营帐,往前看去。
太监推搡着李簪词与她的车夫。
她头发凌乱,形容憔悴,脸上的鞋已经湿透,沾着泥水,手上的拐杖不停地打着太监。
李簪词发疯了似的,她走了几个月,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听到太监两刻钟前就已经把鸩酒给了魏以蕰。
她害怕自己前功尽弃,害怕自己徒劳无功,害怕自己做了那么多,最后只差一点点,一点点…
就算是犯了死罪,她也要进去阻止魏以蕰喝下毒酒。
她不停地用拐杖驱赶太监,但这些人会武功,她怎么打都打不过,所以只能大声喊,让他知道,天下还是有人在乎他的生死的。
有许多人都不希望他死。
“放开她!”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吵吵嚷嚷的声音忽然停止。
李簪词停下手中的拐杖,看向前方,魏以蕰站在营帐前,他披着黑色大氅,冷峻的脸庞,深邃漆黑的眼睛,里面盛的是温暖,不是决绝。
“王爷,你…”
他微微笑。
李簪词喜极而泣,抹了抹湿润的眼角,“王爷,我,我还能看见你,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