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宾客和宗族都到齐了,府里灯火通明,韩家大老爷、二老爷以及宗族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在寿堂前迎客。
李簪词跟云姨妈来到寿堂,她们夹在锦衣华服的贵妇中,站在寿堂一角。
中堂高悬一副寿匾,上有恭王为韩老夫人祝寿所书的金光闪闪“望尊乔岳”四个大字,东墙上挂着《松龄贺寿》的松鹤图,寿桌用黄缎铺底,上面放着御赐制物,两边是堆成宝塔山的寿桃寿饼,左右依次列着宾客们送的贺寿之礼。
韩老夫人身穿诰命服,头戴珠冠,手搭在紫檀嵌百宝花鸟宝座的扶手上,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含笑点头,对向她参拜祝寿的人说起身。
祝寿完了,丫鬟们领着大家去吃寿宴,李簪词是过来帮忙的,自然还得跟着帮忙料理,不能那么快入席。
待宾客都到完了,该入席的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韩老夫人让丫鬟搀扶自己回院子里去。
李簪词就守在穿堂的廊下,一个丫鬟跑过来对她说:“老夫人请大奶奶让人摆一桌到她屋子里去。”
这会子韩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招待女眷,估摸是没有空。
李簪词便到厨房去吩咐,接着跟丫鬟们一起端菜到老夫人屋里。
刚上完菜,外面传来丫鬟们的声音:“王爷来了。”
李簪词正好走出门口,看到暗沉的夜色里走来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光影也随着一阵晃动。
李簪词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身形看,便觉恭王神仪明秀,朗目疏眉,是个郎艳独绝的将军。
越走越近时,李簪词觉着他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丫鬟们纷纷行礼,李簪词也避让到一边,微微低头跟着喊王爷安好。
恭王似乎是意识到她不是府里的人,也不是丫鬟的穿着打扮,视线拂过她的脸,定了定,接着越过她进了屋去。
里面传来恭王的的声音:“孙儿祝外祖母如松柏之茂,福寿绵长,永享天伦之乐。”
魏以蕰以额触地,磕了三个响头。
韩老夫人忙让他快些起来,然后拉他坐到自己旁边,抚摸着他的脸,泪眼朦胧地道:“这一去便是六年,你走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已经变成大将军,能保护自己了。”
祖孙多年不见,魏以蕰纵使平日再面无表情,今日见到思念已久的外祖母,也微微动容,深感悲凉。
“外祖母放心,郭将军在,孙儿怎会受伤?只是孙儿远在千里之外,常挂念您的身体,不能在您跟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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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眼含热泪,“有你舅舅舅母们在,外祖母好得很。”
魏以蕰用手帕帮她擦拭掉泪水,“孙儿回来是喜事,您哭伤了身体,岂不是孙儿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