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氏不放心,又亲自去把王大夫找来,给周郢瞧了瞧。
王大夫抚了抚山羊胡,搭脉诊治了一番道:“撞伤了脑袋,昏了过去,没啥大碍,这段时日好好休养便好,别让他干重活儿,我留一副退热的药,若是今晚发热,煎服给他喝下去,退了热便好了。”
“谢谢王大夫。”周齐氏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千恩万谢的和戚芸一起把王大夫送出了门。
等王大夫走后,周齐氏脸色沉了下来,对戚芸嘱咐道:“今晚仔细看顾着阿郢。”又探了探周郢的额头,没有发热,仔细给他盖了盖被子,转身往东屋走去。
周老爹躺在东屋的床上,整个人暮气沉沉,周齐氏进屋,没有愤怒吵闹,就像说今儿的天气一样,语调平缓道:“阿郢受伤了。”
周老爹眼珠微转,哑着嗓子道:“怎……怎么回事儿。”
周齐氏闻言终于忍受不住,眼眶湿润,一滴泪顺着眼尾滴落,哽咽道:“你还问我怎么回事儿?这段时日你为了前头生的那个郁郁寡欢,可曾看眼米哥儿和阿郢,他俩从小敬仰你,米哥儿为了你,厚着脸去找顾尧两次,他还是个哥儿啊?!如今阿郢又为了证明自己不比顾尧差,去山里打猎,路滑摔下了山!”
周老爹闻言,强撑着要坐起来,周齐氏见状连忙过去扶他起身,他咳了几声,急道:“阿郢可有事儿?请了大夫来了吗?”
周齐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请了王大夫,好在那个小坡不高,摔破了额角,血流的挺多,但王大夫说无性命之忧,这段时日要好生养着才行。”
周老爹闻言放下了心,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去,哑声道:“唉,都怪我,我这一病,本觉时日无多,回首往日,为了自己那点儿私心,竟将阿韵所生尚在襁褓中的孩儿舍弃,去了地下,真是无颜再见阿韵,可惜悔之晚矣啊。”
说完,周老爹重重咳了几声儿,周齐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总是想太多,镇上的孙大夫说了,你这是积劳成疾,郁结于心,放宽心,好生养着便行。”
周老爹苦涩道:“是我做错了,如今不仅没法回头补偿,还差点儿害了阿郢。”
周齐氏道:“顾尧从小和顾猎户生活,没受过搓磨,倒也不必如此斥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