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风一事本就可大可小,也并未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最多也就是按照渎职之罪罚俸数月也就罢了。
至于他所贪墨的那三百贯钱,怕是连一顿像样的花酒都喝不上。
这也是扶苏执意变法的根本原因。
大秦旧法,于官轻,于民重,最初是为了给大秦引进更多的他国贤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天下一统,天下之才尽归秦有,自然也就没了那样的顾虑。
愣了片刻,扶苏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走下了御案,将其扶了起来,笑道:“爱卿何罪之有啊?何清风一事朕本就不打算追究,这株连之罪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陛下宽仁,老臣无地自容。”
看着姚贾一脸悔恨的表情,扶苏也只能宽慰道:“老大人是国之柱石,先皇在时便甚为倚重,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御史台自然数不尽的差事要办,这一点疏忽算不得什么,”说着,扶苏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姚爱卿今日前来,可不只是单单为了请罪来的吧?”
“圣明无过陛下,”姚贾拱了拱手,旋即开口道:“听说陛下不打算处置东境降将,这一点老臣没有异议,可有一点,希望陛下三思......”
扶苏不禁眉头一皱,缓缓问道:“什么?”
“东境降将,用不得!”姚贾表情凝重的看向扶苏,“这些人有大能耐,但也与我大秦有血海深仇,这样的仇,只能用时间洗刷,若是此时授予权柄,必将酿成滔天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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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建议,不妨将之恩养起来,使其做个闲散富家翁,既全了陛下的恩义之名,也让大秦少了份威胁。”
扶苏听后,神色也渐渐沉了下来,“这话......”再看向姚贾,语气已不似之前那般温和,“老成谋国之言,朕会考虑的。”
“还有,变法一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旧法早已是根深蒂固,再者说,数代积累之弊政想要一朝清除谈何容易,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这话倒是说到了扶苏心坎里,面色一时间缓和了许多。
“另外,陛下初回咸阳,不知可曾听说了些什么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扶苏眉头一紧,“这倒是未曾听说。”
“蒙家世受国恩,三代皆是国之重臣,到了蒙家兄弟这一代,更是如日中天,三公之中,蒙家独占两席,就连冯去疾的右丞相之位也不过是摆设而已,朝堂政事实则全由蒙毅掌控,数十万边军更是只认蒙大将军不认朝廷诏令,如此震主之臣,陛下需得心中有数才是啊。”
这话一出,扶苏顿时脸色冷了下来,缓缓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察觉到了扶苏情绪的变化,姚贾当即又跪在了地上,“蒙家兄弟恩宠日盛,老臣无意挑拨,只是......只是民间流言也并非全无出处。”
扶苏双目如炬,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姚贾,沉声道:“什么民间流言,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