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大牛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笑声爽朗得仿佛能穿透云层。他边笑边伸出手指点着我,说道:“杜康那家伙居然说我不懂酒,说酒里头藏着七情六欲,蕴着五味杂陈。还骂我不是喝酒,是猛灌牛饮,纯粹糟蹋了好酒,你可千万别学我这副德行。杜康曾跟我念叨,酒得慢慢品,一种情绪,一种味道,爱恨情仇、悲欢离合都在酒里头能喝得出来。所以现在我喝酒,基本都改用小杯,就想尝尝杜康说的那种滋味。刚才跟你唠了这一阵,嘿,好像还真咂摸出点意思来了。不过你年纪太小,这种感觉对你来说,可能感受不深,也别强求自己喝酒跟我似的。至于那种啤水,我虽说得严重了些,就是想提醒你,以后少喝点,虽说那点小‘毒’对你也造不成啥大影响,你要乐意喝,图个高兴就行,可别让我的话扫了兴。”
说完,奎大牛嘴角上扬,眼中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特有的关怀,冲我微微一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眼睛骤然一亮,身子前倾,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不是说有好事要告诉我吗?这酒都喝到这份上了,也该跟我透透底了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猛地一拍脑袋,可不是嘛,一喝酒一聊天,差点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我连忙坐直身子,脸上堆满笑意,迫不及待地对他说:“是有件大好事要跟你讲。我那两位结义大哥打算建一座道观,我寻思着,让他们在道观里头给你塑个神像,立个排位,让你也享受享受香火供养,你觉着咋样?”
奎大牛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满是惊喜,嘴巴张得大大的,塞个鸡蛋进去都绰绰有余,扯着嗓子叫嚷起来:“真的吗?我的好兄弟!你真能让我受这香火供养?这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要是真成了,我这金身可就有望了,指不定还能进阶成正神呢!”
叫嚷了好一阵子,奎大牛兴奋的劲头才慢慢降了些,眉头微微皱起,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过了一会儿,他面露难色,有些犹豫地开口:“接受香火供养,那可是每个神都梦寐以求的事儿,可这麻烦也不少。祈愿之力一股脑儿加持身上,神力是能大增,可那些祈愿要求雀烦人的很。不理吧,德业肯定有失;理吧,有些事儿又棘手得很,有些牵扯到上头还有一帮大神,哪个都得罪不起。一想到这儿,我这脑袋就疼,这可咋整?”
我歪着头,眨了眨眼睛,认真琢磨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说:“这事儿不难办。只要不违背良心,碰上没背景的坏人,该出手时就出手;遇到为难的事儿,惩治不了坏人,就多护着点好人,两头平衡平衡,也算尽了心意。再不济,你偶尔显显圣,吓唬吓唬坏人,也行啊。这尺度还不是你自个儿拿捏,反正做坏事的人心虚,迟早遭天罚。你就算不能给好人雪中送炭,稍微惩治下坏人,让天道看起来公正些,那也是功德一件呐。”
奎大牛眼睛陡然一亮,仿若拨云见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猛地一拍手,大声赞道:“对!就这么办,哪能好事都占全乎了。上头那位不咋管这一界的事儿,我做点分内好事,得些香火,还能帮衬着让天道显显公正,想来那位也不会太过计较。”
我见他应下,心头一喜,忙说:“既然你同意了,那我这就托付两位大哥去操办。不过,你要是还有啥要求,提前吱声,我让他们办得周全些。”
奎大牛垂首沉思良久,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抬起头时,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笑嘻嘻地说:“我又不是正神,塑像可千万不能摆在正中间,我这神职低微,形象也不能太大。好在我跟太上老君的青牛沾点亲,蹭蹭它的光,估计它也不会计较。你瞧,人世间的老子那可是太上老君在人间的化身,到时候,让他们在道观里画一张老子扶牛图,我就扮作蹲在木桶里给青牛喂草的孩童,挨着青牛,你说妙不妙?”
我一听,瞅了瞅他那两撇浓密的小胡子,忍不住打趣:“您扮孩童?就您这胡子拉碴的模样,可不太像。”
奎大牛一听,也不恼,抬手“唰唰”几下,就把胡子薅了个精光,还把胡须递到我手上,咧着嘴笑道:“这不就解决了!正好,得把我这些胡须掺在颜料里,画木桶的时候用上,里头就有我真身的一部分,我也能更敏锐地感知信众的心思,行事方便。”
我瞧着手里这一把胡须,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恶心,胃里直翻腾,可脸上还得硬撑着,挤出一丝笑容,推脱道:“建道观还早着呢,您这胡须又轻又不好保存,还是您先收着,等时候到了,我通知您,您再拿出来,省得我不小心给弄丢了,那可罪过。”
奎大牛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撇了撇嘴,嘟囔着:“你这人可真够啰嗦的,罢了罢了,给你个戒指,把胡须收好,瞧见戒指就能想起这事儿,省得回头咱俩都忘得一干二净。”
说着,他真就从木桶里掏出一枚锃亮的银色戒指,递到我跟前,得意洋洋地介绍:“这可是储物戒,好宝贝呐。”我一听,心头一震,前不久刚听老道大哥讲房晓辉拿出一个储物戒,没想到这么快,我也能有机会见识见识,还能拥有一枚?心里顿时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神仙用的储物戒,能不能用通宝诀滴血认主。于是,我眼巴巴地望着奎大牛,虚心求教:“这……这该咋用啊?”
奎大牛一仰头,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几分炫耀的劲儿,解释道:“我都把这储物戒的灵魂印记抹了,你滴上几滴血,念一句‘宝来由我心,血引我为主’,就成了。”
我依言而行,小心翼翼地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戒指上,念动口诀,没想到,瞬间就感觉和戒指有了一种奇妙的联系,认主成功了!我兴奋得手都有点发抖,拿起戒指往胡须上轻轻一蹭,那些胡须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了进去,在戒指里规整地排列成一小束。我好奇心大起,往戒指里头窥探,这一瞧,可不得了,里面的空间大得像个足球场,我不禁惊叹出声:“哇哦,这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