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憋出来一句:“我要回临安的大医院看。”
这句话沉默了在场的大部分人。
此刻,就连他们文工团自己的人都在想,梁雪晴疯了吧?
人家公社的主任可在这呢,又是好言相劝又是忙前忙后给她请医生的,怎么连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让严团长和人家怎么相处?
“铁钉外伤,伤处离脚后跟肌腱的位置很近,如果不处理,你是想得破伤风还是肌腱断裂?”
沈润秋关掉手电筒的电源,定定地望着她。
这种患者她也见过,那时候是在遥远的F洲支援,有位谈生意的富商突发疾病,本来能给他治疗,结果对方硬要坚持回自己国家的私人医院去治病,飞机还没落地人就死了。
这种例子屡见不鲜,首当其冲的便是对医生天然的不信任。很明显眼前的梁雪晴就是其中一个。
梁雪晴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破伤风梭菌最常位于生锈的金属类制品上,最严重的后果肌肉僵硬,无法自主动作,之后就是呼吸衰竭和窒息……你脚里的铁钉确定不处理?”沈润秋眼神依然平静,有着超脱这个年龄段的冷静。
对待这种不惜命的,适当的吓唬是很有必要的。
丁曼丽就在门口扑哧一笑,“梁雪晴,你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摔一跤就觉得天底下谁都欠你一样,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呢?”
梁雪晴缓缓回过头,此刻一双眼睛已经哭红,肿肿地像白兔的眼睛,再加上妆容也早已被她哭花,此刻她的样子尽显楚楚可怜。
“破、破伤风致死?”梁雪晴的声音颤抖。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沈润秋就懒懒地抱胸站在那里,颇有一种坦然的气质,“当然,治不治疗取决于你,你放弃治疗记得签一份自愿文书,回头别来岛上闹事。”
说完,沈润秋就要转身离去,梁雪晴的心里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