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很平静,说完便转身踏入卫生院的黑暗,徒留一个笔挺离去的背影。
卫生院很黑,一到晚上断电更是没有灯光。
沈润秋看着他刚刚点燃的煤油灯发呆。
他是怎么摸黑找上来的?
自己今天才分到这间办公室,难道说……他把卫生院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
王兴明走的时候特意没有锁门,他才能进来。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到自己在睡觉,没有叫醒自己,还在床边等了这么久……
沈润秋莫名有些愧疚。
她揉着酸痛的肌肉起身,不免又想起韩牧潭刚刚走出去的样子。
她好像,话有点重了……
这么一个人,饿了给她煮面,怕她半夜危险才摸黑来找到她,被她一句冷漠的话说得转身就走,恐怕也是被伤到了吧……
在床上愣了十多分钟,沈润秋才下地。
脚底一接触地面,就感觉好像通了电一般,痛得她直不起身。
沈润秋从地上捡了根顶门的木棍,一手拄着棍子,另一只手拎着煤油灯,小步小步地往外挪。
不知道为什么,沈润秋忽然想到前世看过的一个恐怖电影。
深夜,提灯,医院……
要素齐了。
尤其楼道里传来浪涛的回音,阵阵穿堂风从她身上吹过,沈润秋当即就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卫生院就坐落在驻地后方,当她从卫生院的小楼里出来时,驻地的大灯洒过来些许灯光,再加上月亮正是满月,院子里并不显得很暗。
有一种在月下行走的感觉。
她走过小院里的石子路,拐过卫生院仅开的一扇小门,转身正要将这小门关上时,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终于等到你了!”
沈润秋疲惫的身体像迅速注入一针肾上腺素,她萎靡的精神一下子提起,迅速转过身,对着正在接近的影子道:“你谁啊?”
影子怒气冲冲,“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你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吗!”
“你、你要钱还是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