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正中的位置,安置着一张龙椅,龙椅前面是一张龙桉,这套桌椅便是女皇的「工位」。
不过,那龙桉上空空如也,除了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外,没有一本奏折,那龙椅上也不见女皇落座,冷冷清清。
女皇偷懒了么?
倒也不是。
御书房的侧边,一窗明几净之处,安放着一张美人榻,上面垫着明黄色的褥子,此外还有明黄色的抱枕,以及明黄色的毛毯等物。
女皇舒舒服服的歪在上面。
她侧着身子,单手支头,腰身的位置盖着那条明黄色的毛毯,数位女官正为她捏肩、捶腿,舒服而惬意。
美人榻前,也安放着一张龙桉,这张龙桉上除了文房四宝外,竟堆满了等待批阅的奏折,像是一座小山。
美人榻旁,南宫婉儿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奏折,正字正腔圆的朗读,将奏折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念诵出来。
没错!
女皇在龙椅上坐久了,嫌它坐着不舒服,便来到美人榻上歪着。
一面命南宫婉儿念诵奏折,省去用眼的辛苦,一面又命女官们为她按摩,一边享受一边处理朝政,果真美哉!
不一会儿,南宫婉儿念完一本奏折,走到龙桉之侧,放下折子,再拿起御笔蘸了蘸鲜红的朱砂。
但却不下笔,而是扭头看着女皇,等待女皇的示下。
女皇根据奏折的内容,稍加思考后,直接口述她的意见。
南宫婉儿据此,将女皇的口述转化为书面语言,动用御笔朱批,写完后再拿给女皇御览,若无问题,这本奏折就算处理好了。
如此操作,果然十分省力……
一个时辰后,龙桉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尽数批阅完毕。
女皇一直在美人榻上歪着,但却感觉有些累,她随手摆了摆,那些捏肩、捶腿的女官依次退下。
女皇翻身而起,坐在美人榻上,双手伸展,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
「陛下,请用茶。」一位女官按照惯例,送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嗯。」女皇伸完懒腰,接过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滚烫的茶汤自口而入,直线入喉,带着浓郁的清甜气息,令人精神一震。
南宫婉儿,还有方才那几个负责按摩的女官,也都在喝茶,她们也挺累的,尤其是南宫婉儿,需润润喉咙。
一时茶毕,女皇问道:「今天的奏折都处理完了?」
南宫婉儿回道:「回禀陛下,送来的奏折都处理完了。」
女皇点头之余,忽想起一个问题:「话说,苏爱卿出使南陈,也有好长一些时日了吧?」
「是的,陛下。」南宫婉儿一听说「苏爱卿」三个字,心中便是微微一动。
「数日之前,苏爱卿送回奏折,说那陈帝……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诶,不知南陈局势究竟如何?」
女皇颇为感慨,重新侧躺在美人榻上,对那几位女官挥了挥手,女官们便上前捏肩捶腿,继续方才的按摩。
女皇舒服的闭上双眼。
享受一会儿后,她两眼睁开,眼中难掩一抹忧色:「不知南陈新君有没有登基?朕听
说皇后家族的余孽尚未彻底铲除……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南宫婉儿问道:「陛下是担心南陈局势不稳,从而影响我大梁与他们的邦交?」
女皇笑着点点头:
「你猜得不错,南陈是一个值得争取的对象,若因新君登基,导致邦交不睦的话,那就得不偿失。」
「可惜的是,已有数日不曾有消息传回了,只怕那江宁城中正颇不安宁,真真教人不放心!」
南宫婉儿眼眸转了转,道:「奴婢倒是觉得,陛下不应该担心这个问题,陛下担心的应该是太尉。」
「怎么说?」女皇来了兴趣。
「南陈的邦交,固然重要,不过,奴婢始终还是觉得太尉更重要一些,倘若太尉……一去不返,那才是我大梁的重大损失。」南宫婉儿面色凝重。
「朕还当你要说什么呢?就这?」女皇顿时兴趣缺缺,闭上两眼,享受着女官们的按摩,道:
「苏爱卿在我大梁,已是位极人臣,正一品的实权太尉可不多见。」
「即便那南陈新君,有意强留苏爱卿,但他们也拿不出更好的官位。」
「再者,朕为了留住苏爱卿,付出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太尉……总之你记住,朕能给苏爱卿的,其他任何人都给不了!」
「朕相信,即便那南陈新君作妖,苏爱卿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朕的身边!」
对于这一点,女皇信心十足。
她侧卧在那里,一脸镇定,完全不担心。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