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陈可妍登基之事,决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恬王这些天大多待在宫里,在陈帝面前尽孝,今日为何忽然出宫呢?还私下见了一个人?这不得不让苏贤心生怀疑。
“据我们的人打探,恬王所见之人,与赵姓宰相有关,而这个赵姓宰相,原先是厉王的追随者。”
杨止兰冷静答道。
苏贤听了这话,眉心直接挤出一个“川”字型,一脸古怪:
“恬王偷偷出宫,所见之人居然是厉王的追随者?这事儿有些古怪,对了,有没有探到他们私下秘议了什么?”
“莫非……恬王被厉王、皇后一派策反了不成?还是说,恬王已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不然此事说不过去!”
杨止兰答道:“公子莫急,后续消息待会儿就到。”
周威在旁听得一脸迷茫:“师兄,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呢?陈帝驾崩之后,恬王不就可以登基称帝了么?他为啥还要勾结厉王呢?”
苏贤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关于陈可妍谋夺南陈帝位之事,只有杨止兰知道。
周威听得一头雾水是正常的。
一会儿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杨止兰亲自去开了门,一会儿后返回,面无表情:“公子,现已查清,恬王偷偷出宫私下秘会之人,是赵姓宰相家的千金,名叫赵容音!”
“你说什么?赵家的千金?赵容音!”苏贤怔了怔,一脸茫然加古怪。
轰隆隆!
与此同时,一个震耳欲聋的雷声突兀炸响,震动耳膜,地动天摇,整个屋子似乎都在轻颤。
苏贤被震得心潮起伏,连忙深吸几口气,方才压下闪电雷霆对他造成的影响,一边回忆一边喃喃自语:
“我早前似乎听人说过,恬王暗中喜欢着某位姑娘,这位姑娘……莫不就是这位赵姓宰相家的千金?”
因想到恬王的悲惨命运,苏贤摇了摇头,感叹道:
“若他们是一对苦命鸳鸯,倒也罢了,无非多救一人而已,怕的是……这是一个阴谋,是一出美人计!”
“止兰。”苏贤忽面色一正。
“属下在。”
“你马上派人,调查清楚恬王与赵容音的情况,他们到底是一对苦命鸳鸯呢?还是一个美人计?我需要搞清楚。”
“是。”
杨止兰转身离开,找人做安排去了。
苏贤跟出房门,立在廊下,看着那瓢泼的大雨,以及漆黑如墨的夜空,叹道:“今晚的江宁,已不再平静!”
……
今晚的江宁,的确很不平静。
吴国公主府,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趁大雨倾盆之际,偷偷潜出府外,消失在夜幕与雨幕之中,无人发现。
没过多久,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有黑衣人在夜幕中行走,高来高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同样无人发现。
……
一个时辰后。
覆盖整个江宁内外的瓢泼大雨,终于渐次停歇。
但,夜空依旧漆黑如墨,不见星光,之前那团乌云似乎并未消散,依旧笼罩在芸芸众生的头顶,莫名让人压抑。
赵府。
与恬王暗中幽约的赵容音,终于回到自己房间。
她嘴角挂着澹澹的笑意,命丫鬟点燃蜡烛,来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方才偷偷回府时,她曾淋到一些雨水,好在无碍。
放下铜镜,赵容音打开一只大号木箱,掀开上层的绸缎布匹,取出一只绸布盖着的小竹篮。
将小竹篮放上桌,侧身坐下,顺手拉开竹篮上的绸布……原来里面是一些针线,以及缝了一半的鞋垫。
她神情恬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弧度,小心取出那只缝了一半的鞋垫,纤纤玉指细细抚摸。
这双鞋垫明显偏大,并不是为她自己缝的。
毫无意外,鞋垫将来的主人正是她的情郎——恬王。
抚摸完鞋垫,赵容音取出针线,借着明亮的烛光继续缝制……她想早些缝好,以便赶在恬王登基之前,能穿上她亲手做的鞋垫。
这是她的一片心意。
可是,不知为何,她刚刚拿起绣花针,正准备缝呢,竟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指尖。
“嗯……”
赵容音轻哼一声,放下鞋垫与针线,用手捏着受伤指尖的根部。
明亮的烛光之下,雪白纤细的指尖上,一朵鲜红的“花朵”正快速绽放,与雪白的玉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触目惊心!
赵容音身为宰相之女,自然称得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针线活儿更是她的拿手好戏,在闺蜜圈中也算颇负盛名。
她只是在初学针线之时,才扎伤过手指,后来从未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