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臣拜见陛下。”来人是一个小吏,入殿就跪趴在地,教人看不清他的面色。
“免礼,起来说话,城中聚集的百姓可都散了?”陈帝因听了群臣的劝谏,因而气定神闲,信心十足。
那小吏头都不敢抬,依旧跪趴在地:
“回禀陛下,城中聚集的百姓……还未消散!反而还……还说布告上的内容是凭空捏造的,他们根本不信皇后会谋害陛下!”
“你说什么!?”
陈帝瞬间“破功”,长身而起,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小吏:“百姓们不相信皇后是幕后黑手?”
群臣包括苏贤等,也是一脸狐疑,在他们看来十拿九稳之事,怎么出了这种意外?
那小吏继续禀道:
“百姓们非但不信,反而比方才更加义愤填膺,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强烈要求陛下撤销对皇后家族的迫害,并下罪己诏以谢天下!”
“放肆!”
陈帝的鼻子都差点气歪,龙颜大怒,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桌上的茶杯跟着一跳,发出哐当一声响。
“请陛下恕罪……”那小吏吓得战战兢兢。
这时,陈可妍站了出来,拜道:“父皇请息怒。”
然后侧眸,看着跪趴在地的小吏,喝问道:“那布告上的内容可曾详实?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没有,布告上的内容一五一十,并没有任何误解,下官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小吏连连保证。
陈可妍凝眉沉吟一番,转身面朝陈帝:
“父皇,儿臣猜想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皇后家族在民间颇具威望,又根深蒂固,百姓们如此聚集,且一再重复‘罪己诏’,儿臣相信他们背后一定有幕后的推手!”
“叛贼中的核心成员已逃出城外,他们为了不被逮捕,便抛出此等障眼法,暗中发动百姓为他们‘殿后’。”
“……”
众人听了陈可妍此话,都不由缓缓点头,认为有理。
陈帝欣慰之余,忙问:“妍儿有何办法?”
陈可妍忙建言献策:
“父皇,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第一,派出大军维持城中秩序,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第二,暗中调查、逮捕隐藏在百姓之中的奸细,严加审问,或许还能得到叛贼们的去向。”
“第三,派出大量暗子,隐藏在百姓之中,刻意引导百姓们的舆论风向。”
“如此三管齐下之下,必能平息城中之乱。”
陈帝闻言后笑道:
“不错,还是妍儿能为朕解忧,此事就这么办吧,妍儿你亲自去做安排。”
“儿臣领旨。”
不过,就在陈可妍领旨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大殿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急报,八百里加急急报!”
大殿中的人一时怔住。
急报?
还是八百里加急的?
陈帝、群臣面色微变,不由离座起身;陈可妍忙止住脚步,与众人一起看向殿外;苏贤心头更是一跳,暗道:
“与南陈接壤的,无外乎北边的大梁、西边的南楚,还有西南方向的山区,莫非南陈与大梁起冲突了?这可不妙。”
就在众人心中惴惴之际,一个后背插满了小旗的驿卒快步入殿。
他面朝陈帝行罢君臣之礼,再恭敬呈上一个竹筒。
陈可妍亲自接过那只竹筒,转送到陈帝手中,陈帝沉着眉头,从中取出一纸字条看了起来,片刻后面色一松:
“大家放心,不是边关急报,而是从常州义兴一代送来的。”
“常州义兴啊,我还以为某处边关出问题了呢。”有臣子松了口气。
“刚才我们都吓了一跳。”
“是啊……”
江宁城,乃南陈都城,此城位于润州。
而在润州东南方向紧挨着的就是常州,常州、苏州、湖州三州平分太湖,义兴就在太湖的西岸。
也就是说,从常州义兴到江宁城,直线距离仅有一百多里,其实很近。
大家都被“八百里加急”的名头吓了一跳。
陈可妍也跟着松了口气,不过侧眸又发现陈帝的表情不太对,盯着那张小纸条正发呆,陈可妍心中一动,忙问:
“父皇,可是义兴出了什么问题?”
众臣的议论声渐渐止住,对呀,义兴绝对是出了问题,它又不是边关,没事儿发什么八百里加急文书?
陈帝收起纸条,扫了眼众人,面色越来越沉:
“义兴突然冒出大批倭寇,约有数千,在太湖边上烧杀抢夺,就连妇女儿童也不放过,手段残忍至极!”
“又是倭寇!”大殿中顿时炸开了锅,群臣热议道:
“不知从何时起,我南陈东南沿海竟出现了倭患,倭寇们来无影去无踪,作桉手段高明,专对普通百姓烧杀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