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打小就跟在他身边吗?”花不言瞥了他一眼。
“我们家爷呀,年岁渐长,为人做事都有自己的主张喽,莫说是小的,连我们家主都管不着他。而且,他离家经年,音讯全无,谁知道他这一年来都遇着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阿九随手摘了一朵小黄花,插在鬓角,笑吟吟地对着清澈的湖水照着自己的容颜。“花二小姐如此关心他,待他回来亲自问他便是了,问我,却是问错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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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浪荡一年,他家的人也不挂念他?”花不言漫声道。
“怎么不挂念?可挂念了!挂念死了,小的可是天天想他日日念他,家主夫人和小少爷也亲自去寻他了。”阿九一路跟着她又绕回后山。
“你不累吗?还跟着?”花不言冷冷地瞪着他。
“我要见阿七。”阿九定在阳光下,扶了扶鬓角的小黄花,满脸无赖相。“你不让我见她,我就一直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你就是上茅房,我也跟着。”
“你……”花不言被他气到语塞,“好,我带你去见她。你过来。”那姑娘朝他招了招手。
阿九一听,乐得不行,快步紧跟了上来。
花不言抬脚猛地一踹,对着他心窝子就是一大脚。阿九如飘絮一般跌落湖中。荷花摇曳,荷叶田田。冰冷的湖水直涌进口鼻之中。
“喂,你……”阿九在水中沉沉浮浮,而那花不言却早杳然不见踪影。
花不言回到素雪苑,将手中五颜六色的花儿插在窗前案上的花瓶中。轩内素帐轻摇,绣着藤花的屏风后水汽氤氲。阿七浸泡在浴汤之中,脸色苍白,汗水直淌。
“花二小姐……是你吗?”她有气无力地道。
花不言掀开素帐走了进来,见她浸泡在浴汤之中,微眯着眼睛,抬眼望着她。
“你怎么了?气色如此之差。”花不言走上前抓住她湿漉漉的手腕。
“头有些儿……晕。”她抬起手,水珠溅落,晶莹剔透,眼前一片黑暗,倒在那浴桶边缘。
花不言握着拳头望着那昏迷不醒的女孩儿,手中瓷瓶映着朦胧的烛光。这丫头若有个三长两短,傅流云怕会生吞了她。
那女孩握着那瓷瓶,打开瓶盖,那两粒药丸似有千斤之重。
生与死,皆在她一念之间。
“你在做什么?”那素白衣袖灰白长发的花雪月,倏忽而至,一手缠丝绵掌,波澜不起,花不言惊诧之际那月白色瓷瓶已到了他手中。
“尊上……”花不言匍匐于地,颤栗不已。
花雪月将那瓷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眼光冷然若霜雪。
“花不言,算吾小觑了你了。你炼制的?很好。”那男人一张青冽冽若铁石的脸映照着幽幽烛光,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偷了我的药方,还是换了她的药?”花雪月侧目望那浸泡在褐黑色药浴中的女孩儿,绕至屏风后面,将身上素白的衣袍解下,抛了过去,如花瓣轻盈,那宽大的衣衫将那女孩儿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抱她出来。”花雪月漫声道。
花不言依言将人裹在那衣袍之中费力抱了出来,安放在锦帐之中。
花雪月坐在床沿边,看着手中月白色的瓷瓶,轻轻拧开瓶盖,倒出一粒紫色药丸,将药丸送入她口中。花雪月伸出一只手,把住她的手腕,脉息平稳如常……她为何……会如此?若是寻常人余毒未尽,毒性发作,定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