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那天在凤吟谷……我们不该扔下你。那位前辈她……她怎么样了?”阿七倚靠在他怀中。
“什么前辈?那女人蛇蝎心肠,她分明想要取你性命。”叶寒凉愤然道,他抱着她,穿廊过院进入一间名为寒水轩的小楼。
她沉默着,面色哀婉,听着他的脚步,轻轻缓缓。
“她以为我……我杀了你……”她叹息着,满心歉然,“对不起,我……我太冲动了。你的伤,为何这许久了还不见好?”她轻声道。
叶寒凉抱着她,看着那张脸,五内如焚。那日在船上,她听闻那人坠落山崖,丝毫不给他分辩的机会。在她心里,他的性命,比她自己还远胜万分。他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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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将她放在榻上,“我没事了,你安心歇着。这里是我的住所。你暂时在这里住着,你眼睛看不到,不要乱跑,乖乖在房间里待着。”他起身,望见窗外一脸哀怨望着他的张离歌。“阿离与我自小相识,她心眼不坏,就是爱耍小孩脾气。莫怕,有我在,她不敢为难你。”
“叶寒凉!”阿七如鲠在心,心中刺痛不已。“你……你不必如此……”
“如此怎样?”他坐在她身边,看着那额上一点朱红。
“如此执迷……”她仰头“看”他,眼底下是一团漆黑,“你对我的好,我都明白。可是……”她一只细白的手按在心口,哀哀地道:“可是,你来晚了,这里,已经没有位置空留给他人了。”
“我来晚了?!”他一把攥紧她的手,“我在钱塘湖畔识得你的时候,他在哪里?”他恨声道:“颜汐,你到现在还要装作不曾认得我?”
“有些事……我不记得了……”她颤巍巍地“望着”他。
“那你总记得,是谁弃你不管不顾?是你那心心念念的傅大少主!又是谁给你下的雪上一枝春?!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那从小将他带大的奶娘!”叶寒凉又悲又愤恨铁不成钢地抓着她柔弱的双肩。“你醒醒吧!他根本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在乎你!当日是谁将你独自一人扔在昆仑宫?是他!他收到平阳坞的急件催促他即刻返家,以他父亲病重为由!还有,游丝针并非无解,平阳坞的烈阳掌便可解,但需九重以上的功力方可,你知道他为何没有救你?因为他的弟弟也受了重伤!他救了他的弟弟。在他眼里,谁也没有他的亲人重要!你,在他心里,并不那么重要!你在汐云楼,过得并不如意,对吧!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弃你而去!是谁,执迷不悟?是你,一直都是你啊!”
是她,一直都是她,那个身陷泥潭的人,一直都是她!
她“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淌下来。已经,觉不出疼痛了,只是好难受,她喘不过气来。心口悸动着,那缕绝望在黑暗里徘徊了许久,就是找不到出路。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他闷哼一声,心疼地看着她如被打碎的玉石,再也回不到当初模样。
“我不信,我不信,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一口嫣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身满脸都是……
“啊——”张离歌捂着嘴巴尖叫起来。
“阿七!阿七!”叶寒凉看着怀中昏死过去的女孩儿,惊惶失措地擦拭着她嘴角的鲜血。“张灵枢,张灵枢你死哪去了?!”
张离歌走了进来,茫然地望着他和他怀中的女孩儿。
“阿寒哥哥……”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怔忡地站在那里。
张灵枢飞步而来,看到那满心悲痛满身鲜血的叶寒凉,以及满脸茫然的张离歌,“这是怎么了嘛?快她放下来!”张灵枢抬袖修长的手指搭在那女孩微凉的手腕之上。“没事啊,莫惊,莫怕!有我在,万事大吉!”他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嘴角一扬,笑得极苦极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