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
“见到朕,为何不跪呀?”
“皇太祖大度,说可以不跪。”
宣德帝的心中,头一次怒骂了太祖。
“这些日子,整个大靖,都在围着你们桑家转!”
桑白诀笑着反驳,“陛下此言差矣,国民们,只是在帮皇室弥补曾经的过错。”
“朕有什么错!”
“陛下平反的旨意,不是已经下了吗?崇景帝若没早死,那罪己诏恐怕几天几夜都写不完。
至于你,我回京还没几日,对你不了解,不好做评价,可崇景帝的罪行,罄竹难书,你作为同族之人,难免会受着牵连。”
“桑白诀,你好大的胆子呀,竟当面指责皇室。”
“桑家人在皇室面前,向来这般肆意,皇太祖特许的。所以,即便崇景帝恨毒了我们,也不得不容忍了我们近二十年。
我与宣德帝头一回见,之后的日子,还请多多关照啊。”
“朕劝你们,还是得收着些脾气,如今的大靖,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大靖了,桑家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可别又将自己折进去。
翻案之事,可一不可二,国民的爱戴和愧疚,省着些用,可别哪一天,又给作没了。”
桑白诀这回倒没抬杠,还谢了宣德帝的好意。
宣德帝忍气继续叹桑家的底,“怎么就你一人来呀?其他桑家人呢?”
“估摸着时间,应该已经到城门口了,人还不少呢,你要去瞧瞧吗?”
“放肆!桑家再重要,也不过是朝臣,哪有让朕去见他们的道理啊!”
桑白诀却神秘一笑,“陛下若不去,还真就见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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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宣德帝发火,桑白诀直接朝他走去,腰间挂着的太祖之物,无人敢拦他,也不想拦他。
宣德帝吓得从座椅上站起来,高呼,“救驾!你们都是死人呢,快来救驾啊!温顺、温顺!救驾!”
可温顺早猜到会有这一幕,故意躲出去了。
桑白诀靠近宣德帝,抓住了他的手腕,笑道,“陛下放心,为了桑家的名声,我也不可能做出刺杀一事。陛下不是想看看桑家其他人吗?我这就带你去瞧瞧。”
“桑白诀,你松开!朕不去!朕不看!你休想逼迫朕,朕要命人打杀了你……”
到后来,一国君王竟然开始爆脏口了。
可不管他怎么挣扎,怎么喊叫,桑白诀的钳制太厉害,硬是将他拖出了宫殿,往宫门口走去。
到了宫门口,直接上了城楼。
就在宣德帝以为,桑白诀要将他推下去时,手上的劲道突然消失。
桑白诀松手后退了一步,宣德帝恼羞成怒就要扑过去打他,桑白诀只是稍稍一错身,宣德帝便向着他身后的围墙猛冲了过去,还是施允随手一拉,才没让宣德帝撞坏自己。
施允不满地看着桑白诀。
桑白诀耸肩,表达着自己的无辜,他总不能站在那里被人撞吧。
而此刻,宣德帝竟拂去施允的好意,并对着他撒气。
桑白诀幸灾乐祸的笑了下,啧,白救了吧。
施允侧身一步,避开了宣德帝的唾沫,并翻了个白眼,确实,白救了,狗改不了吃屎。
“陛下,既然上来了就瞧一眼呗,这般胆小,也不怕人笑话。”
“朕,才不怕呢。”
桑白诀顺势又将他一拉,偏要让他瞧清楚,抬起右手直指正前方,“脚程慢了些,离得有点远,不过,也能看清,宣德帝,你瞧见了没,白色的那支队伍,就是!”
宣德帝这时才恍然,桑白诀说的桑家人,不是活的,是死人。
“拜你们秦家所赐,我费尽了心思才找到了这些,幸而,嫡系一脉,找到了十之八九。
你们秦家,心可真狠呐,桑家为秦家征战了这么多年,被你们屠杀后,连尸骨,你们都不放过。
要不是靖王旧部暗中收敛,桑家诸位长辈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我还听说,你们连桑家先祖的坟墓都想掘。
呵呵,生前事,死后也是能算账的,你们秦家,不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