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忍受着怒火,待宣德帝骂完,才辩解道,“陛下,臣确实让人看着了,还安排了不少人呢,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不,让臣先问问?”
“你究竟点了哪些人看守!”
“是您的御前侍卫。”
宣德帝都不用细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御前侍卫虽服务于朕,可其中五成以上,都是朝中官员子嗣。
让他们看守自己的长辈,能看的住人嘛!
温顺,这其中的关系,你不可能不知道,却依旧这么安排,莫不是你私底下也早已背叛了朕!”
温顺直呼冤枉,“陛下明鉴,奴确实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可,实在是无人可派了,龙卫一下子走了那么多,皇宫防守出现漏洞,宫中每个侍卫都延长了守卫时间,才勉强能补上。
今日这些守卫,是奴剔除与殿中官员相关之人,才定下的。”
“呵,侍卫之间朝夕相处,没关系也早已处出感情了。”
温顺一脸惭愧,“陛下,是臣疏忽了,可如今之势,不如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宣德帝却心虚道,“就怕,他们已经有所警觉,要不然,为何那么巧,走的一个都不剩。
多半是消息走漏了,可温顺,朕明明只跟你说过!”
“奴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温顺还真不怕宣德帝脑子一抽,要对付他,目前,宣德帝愿意用的人没几个,因太后做保、背景干净,温顺的排名还挺靠前。
即便有人愿意为宣德帝所用,他也定是不信的,还会怀疑那人包藏祸心。
果然,温顺请罪后,宣德帝雷声大雨点小的饶了他,“去将朕的那些好臣子,请过来。”
温顺离开转了一圈,依旧是他一人回来。
宣德帝只觉得这温顺今夜用的很不顺手,蹙眉道,“人呢?为何没请来?”
“众官员正在宫门外,已经让人去请。奴怕陛下等的着急,所以,先过来回复。”
“怎会在宫门外?”
温顺替宣德帝解惑,“奴刚刚特地去问了守殿侍卫,事情起因还在桑晴晓身上。”
宣德帝眼里布满了杀意,咬牙切齿,“怎么又是她!”
温顺继续解惑,“奴不是正在为放火一事做铺垫吗?便在民间传了些不利于桑家的话,那桑晴晓听了很生气,竟然花了大手笔,将桑家搜集的翻案证据,复制了好多,就在刚刚,用她那术法,撒遍了全城。
本是夜间休息时,却因她的闹腾,靖京城内,灯火通明,有不少人聚集在她那小馆外,桑晴晓一一解答百姓们的疑惑,并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她对办案速度的不满。
朝臣们也是得到宫外传信,怕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才赶着去控场的。”
“那么多朝臣出去,你竟没有提前得信?若早些知晓,大可以换个日子放火,温顺,你平白浪费了朕的谋算!”
温顺委屈道,“陛下,看热闹的不止是朝臣,守殿侍卫以保护大臣为借口,一起出去了。
奴也知道御前侍卫里几乎都是二世祖,不堪大用,哪成想一个看人的活儿,都做不了。实在是皇宫守卫空虚,调不出更厉害的人手,奴,也是没法子了。”
“你这是在将责任推到朕的身上?!”
“奴不敢!奴,只是在替陛下委屈,也是在心疼陛下。那桑晴晓步步紧逼,此事已拖延不得了,陛下放火之计失败,还需早做打算。”
宣德帝听不得失败二字,当即怒吼,“朕不需要人心疼!更不需要你一个奴心疼朕,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废物一个!
朕本是算无疑漏的,连人将证据一起烧了,即可以嫁祸桑家,又可以将朝中支持他们的人一并除去,诸多好处,却偏偏坏在了你们这些废物的手里!”
宣德帝越想越气,抬脚就想踹,温顺才不会跪在那挨打呢,全都给躲过去了。
“你这阉人!竟还敢躲!”
温顺却一脸着急,“陛下!后面!看后面!”
宣德帝哪里会听,温顺借机溜了他一会儿,又从他口中套出了更多见不得人的心思,这才意犹未尽地引诱宣德帝转了身。
宣德帝转身后就定住了,看着身后不远处整齐排列的朝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