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还在继续,“我那时就觉得不对劲,还曾看见丽贵妃与那亲卫争吵,五皇子渐渐长大后,亲卫经过运作,成为他的武学教习。
只可惜,野种就是野种,血脉可耻,文武都不行,好在有亲生父母的遮掩和保护,才能让他无忧无虑的活到现在。
五皇子每年都会被丽贵妃以各种理由送出宫外约半个月的时间。
我买通了一个随行的小丫头,她告诉我,出宫后的夜间,总能听到五皇子的喊痛声,而且这半个月,是不允许她们近身伺候的。
后来有一回,五皇子突然夜间高热,丽贵妃掩饰说,皇子是落了水,而太医却说,或是身上有伤,感染引发的高热。
当天,那太医就死了。
皇子的奶嬷嬷深夜时分焚烧皇子病期替换下来的衣物,我在近处偷偷看着,发现血污集中的地方,刚好是五皇子后背胎记之处。
五皇子那次病得极其凶险,本应该留在皇宫中才能得到最好的医治照顾,丽贵妃却哭哭啼啼的,借鬼神之说,硬是要将他送去寺庙中。
父皇被她哭烦了,如了她的愿,我借机混入出宫的队伍中,竟看到了匆匆而来的宫廷纹身师,五皇子治疗期间,纹身师一直陪同。
由此,我产生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能将之前发生的疑点都串联起来,并且,以这个猜测为基础,丽贵妃之后的遮掩,在我眼中无处遁形。
我当时就想将这个发现告诉父皇,后来忍住了,这么大的把柄,自然是要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华阳诉说了一段好长的过往,桑晴晓没有打断,听得很仔细,并以此分析华阳的为人。
不错,又知道了她隐忍的一面。
桑晴晓问她,“你所谓的最大作用,就是在靖京城中闹上这么一出?”
华阳突然畅快的笑出声,“也不知道丽贵妃知道这个消息后,究竟是伤心多一点呢?还是害怕多一点。真想当面瞧一瞧。”
“华阳!两国险些因你的私仇而开战!”
华阳依旧笑着,“不只是私仇,混淆皇室血脉,是国事,我为国除害,难不成还做错了?
至于打战,打不起来的,五皇子身份问题一出,大禹遮掩都来不及,哪儿还有工夫开战呐。”
桑晴晓提醒她,“可对于大禹帝来说,揭露丑闻的人可能比做出丑事的人更加可恨,更何况,你还将这个消息传出国门。
就不怕大禹帝平息事件后,再腾出手来治你的罪?”
华阳的笑声里带了些幸灾乐祸,“我就是要将此事宣扬出来,除了能逼迫父皇尽快定丽贵妃的罪,碍于颜面,他还必须得重判。
父皇在大禹国民心中,被塑造成神一样的存在,他之后的君王,必将因他的光辉而黯然失色,我若称帝,可不想每每与他比较时,被人贬得一文不值。
而且,父皇自视过高,若无重大过错,他不屑于杀子,眼中更是没有我们这些皇女,我即将成为第一个打他脸的人,他定会牢牢记住我,我在他心中,将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亓骁眠气恼道,“说到底,都是在粉饰你的野心,华阳,想出头,回你们大禹折腾去,大靖领土上,还容不得你放肆!”
“抱歉啊,五皇子在大禹时,被丽贵妃和亲卫护的很紧,我下不了手。又想让此事轰动一些,就选在科举上动手……”
空口一句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亓骁眠还想说些狠话,桑晴晓按住他,“此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抓紧问案情。”
亓骁眠吐出一口浊气,问华阳,“五皇子是怎么死的?”
“动手的是大姜和唐天,我只是多说了几句话。
大姜小国而已,却生出了天大的野心,总是用一双鼠目,猥琐地盯着我们两国,我还曾想着,等我登位,与大靖联手,一起灭了它,土地资源人口平分……
哦,扯远了。
大姜向来有胆子干坏事,却没胆子承认,最喜欢做的就是挑拨两国的关系,我基于他们的心理,在背后撺掇他们给五皇子下药,还骗他们说,那药就是毒药,实则,只是遮掩疼痛的药。
呵,我再不喜五皇子,也容不得他死在那卑鄙小国的手中,之所以牵扯上大姜,也是在卖大靖一个好,之前大靖皇陵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贵国竟连大姜的把柄都抓不住。
现如今,把柄送到了你们的手上,咱们一起给他们个教训,可好?”
亓骁眠很肯定地揭露她,“你们大禹也与皇陵之事有关!”
“有证据吗?”
若调动所有关系网去查,应该能查到,可亓骁眠不愿再费心思,为如今的宣德帝办事,多做,或许只会吃力不讨好,倒不如加强城中防控,以预防为主。
亓骁眠只警告一句,“我总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