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怪过侗林的背叛,而今他自己也背叛了杀师之恨,背叛了本心。
侗林曾给他出过主意,让他将那个抢走他一切的人抢回来。
可是他没做到,而且连自己也被抢走了。
这不能怪眼前的小孩,因为人家孩子什么也没做。
君莫离眼角含泪,低低道:“不要怕,我来陪你了,从今以后,上天入地,再也不与你分开。”
说着拭去眼角泪水,拿出腰间短笛吹了起来,笛声悠悠,音律构建出了一处田园美景。
树下老人对弈,千金闺秀荡着秋千,儿童花丛中扑蝶,妇人把玩着手中饰品,青年人擦拭的宝刀即将入鞘。
这里的人们处处洋溢着和平美满的气息,云天音沉浸在眼前的景物中,渐入佳境,合上双目,唇角也渐渐上扬。
她那短暂的一生,铁马冰河,刀光剑影,如同雨夜之花,石上之草,虽然已经很努力地活着,却从未得过片刻安宁。
这般宁静地过了数日,君莫离只觉得头痛欲裂,口中的笛子再也发不出声音,耳中传来云天音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公子”
眼前浮现出云天音周身撕裂、血肉模糊的身影,可是他却在这时候醒过来了。
此时的他正在盘坐调息,侗林正为他推血过宫,逼出毒血。
容哥儿正在为他施针,助他清醒。
他喉咙间一股腥甜,一口黑血涌了出来。
君莫离此时还心囚梦中,怒道:“为什么叫回我,为什么?我走了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他该怎么办呀?”
说着已经两眼含泪,却倔强的怎么也不肯让泪水落下。
容哥儿没见过清醒时的君莫离,心说:“我二人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救回来的人莫不是个疯子?
好在人是救活了,管他疯不疯,总算完成任务了,不日就可回去见师父了。
算下来,自己已经有四五年未见师父了,师父几经生死,正处在人生最难的时候,可惜自己竟都不在身边,说起来,这暗卫当的也着实是不合格。
好在寻回了几十株草药,与师父中的毒有帮助,倒也是没辜负了这几年的时光交付。
只是苦了师父,在最艰难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人也没有,才生生被西齐掠去。”
君莫离思绪逐渐清醒,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