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前面又传来了剑羽破空声,暗道:“不好,如今身边没有旁人,自己单手持剑,很难护住主子周全,于是急忙后退。
也不敢后退太远,重华他们一直还没有赶上来,若他再赶过去,两方追兵汇合,那他们插翅也难逃了。
他拨转马头,向侧面方向走去。
黑夜的树林没有路,踏雪的脚程连平日的一半也赶不上。
眼见追兵近了,侗林一挥马鞭,卷住头顶上的树干,几个纵跃逃进了粗壮的树木中。
踏雪是匹很有灵性的马,知道背上的主人不见了,依然发足力气向前跑去。
几息过后,如他所料,大批人马朝着踏雪奔去。
可他也同时发现了人群中,竟然有人牵着狼犬。
侗林惊的呆住了,原以为众人走后迅速逃离,等发现踏雪身上没人再找回来时,他已经找到地方隐蔽起来了。
遇上狼犬这种畜牲,着实难办,如果现在出手,等于现在暴露。
不出手,也只能寄希望于赶快离开,气味儿挥散淡了,狼犬闻不出来。
可他怎么忍心将云天音的性命与这一个月来众人的努力交付给那么渺茫的希望上?
这时他茫然地看向怀中的云天音,此时的云天音眉头紧皱,嘴角也慢慢流出血迹。
知道发生了什么,忙抓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其实也不用把脉了,云天音的体温急剧升高,隔着几层衣服都让侗林感觉到了炙热。
举目望天,大感不妙,原来今天是月圆之夜,原来正赶上逃难之时,云天音所中之毒第四次发作了。
他每次毒发都很凶险。杀人毁物,全无记忆,破坏力极强,可那是在清醒的时候,而自上次毒发到如今,云天音从未清醒过。
整整一个月水米未进,三次毒发,骨瘦如柴,这恶毒的十殿阎罗已经抽走了他全部的生机。
侗林不知道云天音还能靠什么力量撑过这一次。
他本该是权倾朝野,诸国百姓都闻之色变的少年王爷,身上的光环耀日。是自己这辈子只能仰望的存在。
多少人劫掠了他的人生,多少人算计了他的命运,而最后却是自己这双手向他递上了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