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只能看见一片血色，很闷，很暗，让人窒息。

有许多模糊的黑影，不断地靠近过来。

白景泽本来看不清这些影子，可偏偏，它们忽然就变化成了一张张令他恨之入骨的面孔，其中就有一张脸是浪尘轻的，他居然活过来了，和那些人一起再一次毁掉了他的家，还把他踩在脚下！

“你这种废物，就算让你修炼一百年，你也不可能打败我们！”

“复仇？做梦吧！”

“快把东西交出来！”

无数双手掐向他，刺入皮肉，用力撕扯，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

“啊——！”

他好痛啊，可是他挣不开。

痛苦更加刺激他的仇恨。

这时候，他看见侍神教的坏老头也从人脸后面钻出来。

“哎呀，你的眼神好可怕，你在恨我们吗？难道你不更应该恨你自己？药王谷究竟为什么遭受覆灭，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都是因为你呀！……最该死的应该是你！”

“别反抗了，快点死吧！”

“……”

这些人脸狞笑着，全部叫他去死。

不过这没用。

反而更加激起了白景泽心中的凶煞，他眉心的魔印轻轻颤抖，犹要绽放，滚滚魔气从体内溢出，化作身体的力量。

“该死的是你们！”

白景泽抓住黑剑疯狂的砍向这群人脸。

他把他们切成一块块的碎肉，直到自己力量耗尽。

白景泽半跪在地上喘息，看见洒落一地眼珠子仍在咕噜噜乱转，破碎的嘴巴一开一合，仿佛还在嘲笑他无能。

他无比崩溃，头痛欲裂，提剑再砍！

直到黑剑承受不住过度使用，一声铮然，从中间断开。

白景泽的眼前短暂的清明了一瞬，他看见了满地的碎肉，飞溅的脑花，以及妖兽的身体。

“是妖兽……”

他失望又绝望的扔掉断剑，继续往前。

身上有很多被妖兽牙齿撕开的伤口，他感觉得到自己在流血。可是并不在意，让淌落的血滴，在沙地里画出一朵朵海棠。

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消耗自己的生命，只是下意识想留下一点痕迹。

可是留下痕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