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除了他,全部都是雪一样的白。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手臂机械地抬起。
顾慎死死盯着,企图看出点什么来。
忽然,他听到一滴水声。
很近,就在耳旁。
顾慎猛地回头,看见晶莹的水珠从上落下,砸在地板……
地板?
顾慎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确定他看到了地板。
实木的暗色地板上,一小团晕开的水痕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看到了水痕一点点朝梦里面挥手乱砍的他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只手。
“顾慎!”
梦境消失,顾慎猛地坐起来,额头汗水密密麻麻如蛛网上的雨水。
瞳孔中还残留着没有散去的惊悸和后怕。
“顾慎,你怎么了?”
沈可欣手搭在顾慎肩膀上,偏头看他的脸色。
“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做噩梦了?”
顾慎目光落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和梦里相差无几的手。
颜色比梦里那只白皙瘦弱的手好看,指尖透着淡淡粉意。
顾慎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沾湿了眼睫毛。
梦里那只手是沈可欣的,他不会认错。
哪怕瘦得只剩皮包骨,看起来像是形容枯槁的将死之人才有的手,他也不会认错。
“没事,被梦魇住了。”
顾慎摇头说着,捧着沈可欣的手,指腹小心又温柔地在手背上每一寸抚过。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被他娇养出来的一双手,怎么会……
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一想到这种变化下,沈可欣会承受多少病痛折磨,顾慎就仿佛亲身见证过,心脏像是要被整个剖出来一样,疼得他呼吸发颤。
“真的只是做噩梦吗?”
沈可欣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声音有点急:“顾慎,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很担心。”
刘姨抱着孩子在客厅,她是上来叫顾慎吃早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