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突然垂下眼睛:“我想,今天该是我的死期,蓝宗主,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蓝曦臣定定的看着她背影,片刻后才道:“你讲。”
碧衣:“我自知我罪孽深重,只是妄想蓝宗主可以放过我们宗主,如果非到不必要的情况下,能否留他一命?”
蓝曦臣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我记得,你很怕他。”
碧衣摇了摇头:“那是我编造出来骗你的。只是,有时候演多了,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碧衣:“我那不是怕。” 碧衣将这些年一直偷偷藏着的心思,全都说给了蓝曦臣听,她想,如果可以代替徐闵文受罪,那么就且将这一天当作最后一天吧。
碧衣:“是太爱了,爱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蓝曦臣静静听着,没有吭声,但这样对碧衣来说,却是给予她最好的回应。
碧衣:“株洲有太多秘密是我不能告诉你的,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他做到这一步都是逼不得已。”
蓝曦臣:“所犯下的罪业,不是用一句逼不得已就能揭过的,那些孩子的生命,又有谁替他们讨回来?”
碧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好人,我便是好人,他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我便也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从他带我脱离苦海的那天起,我便早已将我的一切给了他。
“蓝宗主,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那么,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有一些东西,从一开始就覆水难收。”
蓝曦臣难得没反驳碧衣的说法,他承认,在江澄失踪的那个夜晚,他不是没有滋生出过黑暗面,将这鱼龙混杂的株洲屠了又如何。
但是。
但是,那样的人不适合站在江澄身边,蓝曦臣只想做江澄的温柔乡、剑之盾,而不是以爱之名去毁灭一切的罗刹。
看着碧衣低落的那双眼睛,在漆黑的环境下,越发让蓝曦臣的情绪放大,他想念江澄,很想很想。
蓝曦臣:“朔月,是指没有月亮的那天。”
碧衣讶然抬头,她只能听见蓝曦臣的声音,在空荡的通道中响起。
蓝曦臣:“我刚拿到属于自己剑的那天晚上,是一个朔月日。”
碧衣细细的听着,等着蓝曦臣下文,可对方好像只是在回答前面自己的问的问题,答完便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