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王美玉发泄地一拳砸在钢琴键子上。
钢琴发出一团噪音。
从早上她就坐在这里,从早上她的手就在这黑白键盘上弹着,是胡乱地弹着。空空的音乐教室里,正是她发泄自己的好机会。
她弹了很久,其实也想了很多事和问题。凭心而论,她不是在嫉妒凌姗,她是觉得自己委屈,一种受了别人欺骗般的委屈。
所以王美玉的眼泪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流啊流,滴在手下钢琴的黑的,白的琴键上。
赵昕钟情于凌姗,她不是不知道。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但王美玉真没往心里去。凌姗绝是一个夺人之爱的女人。
说来王美玉还真挺佩服凌姗的,她觉得,像凌姗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是男人喜欢的那种,比较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
而凌姗,金大雄及赵昕,他们的三个人伯特殊关系又能使王美玉能放心:问题是在偷听到赵昕对凌姗说的那些话,以及赵听那些心迹的表露真的让她感到很意外,不管怎么说,一个男人心里总装着另一个女人,这总是让人接受不了的事。
是凌姗这个女人占据了本该自己占据的位置,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哪个会不伤心呢?
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赵昕这是何苦呢?再说,我王美玉虽没有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可我哪一点对你不好了?可我年轻不是资本么?我就配不上你个赵昕么?
是,王美玉和赵昕好,这在她的同学和朋友中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对。至于家里那就更不用提了。别的不说,就凭赵昕大她十三岁这一点,都把爸爸妈气糊涂了。
为拆开她们俩,老爸曾托人在省城给王美玉找了接收单位,去省电台做音乐编辑。
学音乐的,能在媒体做本行,那自然是受人羡慕和梦寐以求的,况且现在做音乐又是非常热门赚钱的行业,利用职务之便,组织创作几支歌,做成卡带,那钱就哗哗地来了。
但这些对王美玉的诱惑力都没有赵昕对她的诱惑力大,她仍然不为所动。
于是,调省城当编辑的事被王美玉给回绝了。她仍然顶着各方面的压力,为了赵昕,一天六七十里路的骑着小摩托车来回跑着上下班。
天暖还过,一到冬天,特别是雪天,那种寒风刺骨,路面结冰的时候,每一次上下班,都是时王美玉意志的一次考验。
难道我对你赵昕还不真心么?
王美玉这样问自己。
该怎么办?
王美玉不得其解。索性双手抱在脑后,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赵昕下了课便朝音乐教室走来。他料定王美玉一定就在那里,因为王美玉的摩托车还停在车棚里。
这是王美玉的老习惯。每当他们吵架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准跑到琴房来或骑上她那坤式雅玛哈摩托车跑在公路上,跑够了,再折回来,去到前面道南的那片稻地中间那棵老榆树下──那是他们常常约会的地方,听着蛙叫,看着稻浪,一坐就是半天。
刚才,赵昕和金校长谈了一会儿工作,午休铃响之后,这才想起该去看看王美玉。
赵昕走进音乐教室。
凭直觉,王美玉就知道是赵昕来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忽然又升起了怨恨。
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开始盲目胡乱地弹起琴来。
赵昕看看王美玉的样子反倒笑了。他走到王美玉的身后地站住了脚,将一双迈沾有粉笔末的大手轻轻地搭在王美玉的肩头上。
这突然来的温柔琴使王美玉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弹琴的手。
王美玉慢慢地闭上眼睛。
然而,那双大手却没有绕过她的脖颈把她搂住。
忽然,王美玉她站起身来,转身就大步地向外面走去。
“美玉,你,你干什么去?该吃饭了!”
王美玉像没听赵昕的话一样,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赵昕站那怔了半晌,这才想起出门去追王美玉,可这时的王美玉已经戴上了头盔,骑上的摩托车。
“美玉,你怎么这么犟,听我说吗!”赵昕喊着。
王美玉似乎什么也没听见,洒下一缕缕淡淡的清烟,转眼间消失在大门口外。
赵昕站在音乐教室门口,无可奈何地晃了晃头:
“得,又犯病了!”
吴潇潇拿着刚刚从图书馆借到的两本书走进了语音室。
别看是星期天,语音室里几乎坐满了学习的同学们。
王丹是今天的课外英语小组活动主持人,此时她正坐在讲台前,头上戴着耳麦在监听。见吴潇潇进来,友好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吴潇潇在教室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把耳麦戴好,打开了书。
外语对吴潇潇来说,应该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特别是初二的外语,她几乎就没有学,她必须抓紧时间补习,好在同寝有个外语尖子王丹,可以随时都可以给她做指导。因此,她决定先从外语补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