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入宫是想感谢皇帝,但他知道皇帝的脾气,直接去乾清殿,皇帝以为是胜利者对他的羞辱,转到慈庆宫,既能表达意思,也轻松一点。
皇帝明白了英国公的好意,到慈庆宫看了盘棋,变聪明了,说完话又走了。
但这次皇帝不是聪明过头,是聪明迟了。
众人在慈庆宫稍等了一会,宋裕德才派禁卫来汇报,皇帝昨天黄昏见过巩永固。
驸马都尉近日一直在病重的新乐侯府上,张维贤听完消息,仰天叹气一声,
“新乐侯要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可能语重心长劝皇帝放下执念,重用武勋先灭外患,陛下当然没听,但他从新乐侯的话中领悟到关键,放权也是一种策略,皇帝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是借着放权让文武拼杀。”
张嫣拍拍额头,同样叹气一声,“当下有灭国之危,皇帝低头了,但也在酝酿反击,他这性格是个大患,没完没了,郎君一旦主政,绝不会让既定国策因人发生变化,冲突不可避免。”
张之桐呵呵一笑,“夫君无所谓的,皇帝若只是皇帝,那就只是皇帝。”
几人同时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张维贤笑着对温体仁和吴宗达道,“大敌当前,朝臣竟然很轻松,这就是武勋当国的好处。
天明最快也在上元节才返回京城,天下一盘棋,他去剿匪是为了舆论人心,南京给了他一个更好的借口。
皇帝领悟到一个关键,但也忘了一个关键,武勋领兵不是皇帝的选择,是形势的选择,是朝臣的选择,是天下人的选择,这就是人心,大势已成。”
温体仁和吴宗达齐齐躬身,“恭喜公爷!”
然后又转向张之桐和张嫣,“恭喜夫人!”
张嫣呵呵一笑,“没想到的武勋的胜利是沉默,本宫在慈庆宫都能感受到朝臣的安静,也恭喜两位。”
几人其乐融融从慈庆宫离开,张之桐留下了,这也是一种态度,留宿慈庆宫,展示对皇城的控制,是最简单的方式。
温体仁和吴宗达推张维贤到慈庆宫门口,曹化淳气喘吁吁跑来,“公爷,两位大人,新乐侯一个时辰前薨了,陛下口谕,内阁追爵一代,刘文炳袭爵,任御马监监督官。”
嗯?
三人齐齐瞪眼,曹化淳又无奈点头,“咱家是御马监提督,这监督官来的莫名其妙,也不知有什么用,新乐侯又找不来钱粮,监督也是白搭,陛下令御马监接替皇城守卫,领东安门、北安门宿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