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让我们送你,不顺路。”
“不是这个,”
“是什么?”
“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
高云霄觉得自己的心口疼,这厮怎么能这么厚脸皮。他的破赤金链子才值几个钱,他竟然狮子大开口,跟他借十两。
“我回家得要路费吧,一路上还得吃喝,你借我十两,我回家之后百倍还你怎么样。”
罢了,送佛送到西。
高云霄去饭馆后厨要了块炭,从马君则的里衣后衫上撕下一块来。
“写欠条。”
马君则拿起炭块就在白绸上写起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就不用斟酌词句,一看平时就应该没少打欠条。
写完最后的马君则三个字,他扔了炭块对高云霄道,
“以后你在西北遇到事儿了,提我的名号,拿着这个或者那条链子,全西北的马家钱庄都认。”
人不大吧,口气不小。
高云霄才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算没有那条金链子,她该救还是得救。
顺手将白绸扔到箩筐里,她自随身的钱袋里摸出一个约有二钱的银锞子放到马君则的手里。
“不是十两吗?怎么这么点儿?”
“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高云霄也不理会他,收好钱袋就和黄大力往饭馆对面的茶摊走去。
他们出门总共才带了五十两银子,现在已经花了快二十两了,剩下的还要为舅舅准备身后事,高云霄才不肯借那么一大笔银子出去呢。
跟着车队走了有八九天,黄大力和高云霄在甘州停了下来。车队要继续往北朝着边境赶去,他们则往西,一个更为贫瘠的小县。
告别老车夫,二人又开始徒步赶路。
越往西走,高云霄就越能感受到这片土地的残酷。因为官道两边经常时不时的会看见尸体。
“这都是饿死的,”
黄大力亲身经历了西北的地冻、旱灾,老天爷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并不慈悲。
“以前的情况更为惨烈,我跟你舅舅下乡巡查,竟然亲眼见到易子而食的惨状,要不然大爷怎么会?呜呜呜。。。”
黄大力说着更是情不自禁,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