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心想她家人都死在了混乱的批斗里,家里的财产地产都被村民们瓜分殆尽,可不就是欠了她几条人命,欠了她数不尽的财债?

“别搭理那个地主婆!你看她那个不善性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多恨咱们这些贫农呢!咱寻个别处,才不上赶着非得住她的院子呢!万一她发了坏心,害了你俩该咋办?”花婶子不无忧虑地道。

苏妍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花奶奶,你瞧她都老成那个样子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哪还有力气害我们呢!”

苏妍并不在意,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烙印和血泪,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压碎了多少人的希望和梦想,家园被毁、亲人离世,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与哀伤,然而正是这些苦难塑造了人们坚韧不拔的心性,向这个苦难的人世间发出勇敢的挑战,就像被磋磨依旧坚韧的刘庆华,就像在泥泞里一路打拼到高层的苏妍。

在这个世上,又有谁活的那么容易?

……

话虽然这么说,苏妍还是跑去看了村里其他几处的空院,结果看了一圈下来,最终还是徐老婆婆的院子最合她眼缘。

听了花婶子的话,苏妍并不在意,刘庆华却是心下发软,暗暗可怜徐老婆婆。

于是,老实心善的刘庆华,暗暗将徐老婆婆放在了心里,抽空将她门前的地给扫了,又捡了一堆柴火,整整齐齐地堆在门口,还时不时地在门口放上一篮子青菜。

一回两回地,徐老婆婆的态度竟然渐渐软和了下来,等到苏妍想再次登门说服她时,徐老婆婆却破天荒地开了院门,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主动让外人进了自家的院子。

而此时的苏妍并不知道实情,她只为能租到徐老婆婆的院子而高兴,准备找人修缮院墙,趁着暑假,大干一场!

谈好了一个月房租两块钱,刘庆华母女两个住堂屋,徐老婆婆住西偏房,东偏房常年上着锁,里面的东西不准动。

苏妍又找了村里的泥瓦匠,花钱请人加盖了院墙,加固了房屋,一番忙忙碌碌下来,就过去了十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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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修整后,院墙高耸,房屋加固修缮后比之前结实好看了太多,像个家的模样了。窗户除去了乱七八糟影响光线的棍子,安装上新的木格子窗户,装上了明亮的玻璃,整个屋内的光线瞬间亮堂起来。

徐老婆婆住的西偏房,苏妍也让人修葺了一番,加固了门窗,更换了透明的玻璃,室内坑洼不平的黄土地给平整了一遍,破旧的家具也全都清除出去,在院子里清洗晾晒后,挑选能用的抬进屋,破烂有尖刺或者有安全隐患的全部堆放在后院的杂物间当柴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