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母根本就不知道,其实苏长海自己,比他的岳父家,更害怕受到苏家人的拖累。
他有鸿鹄之志,轻装上阵向上爬才是他一早就设定的理想。岳父母家是能给他起飞的高起点,而苏家那个穷窝,他那暴躁无能的父母,烂泥糊不上墙的兄弟,大字不识的姐妹,对他来说不但是没有任何助力,反而是只会拖他后腿,阻碍他向上爬的累赘。
……
苏长海攀上高枝后,生怕身为泥腿子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拖累他,更怕城市里的岳父岳母一家嫌弃他,和城市独女确定关系后,就很少再回苏家庄。
苏家庄距离安泽市又很远,来回要一天的路程,没有特别大的事情,苏家庄也没有谁愿意浪费钱财,又长路跋涉去市里逛。
而苏长海就连结婚,也是在安泽市里举办的,到场的全是岳父家的人脉和苏长海学校的同事领导,没有邀请苏家的一个农村亲戚去观礼,岳家那边的亲戚朋友还一度以为苏长海是个身世凄苦、志向坚定的孤儿。
至于苏春江和苏白氏以及其他苏家人,苏长海的解释是他工作繁忙,没有婚假,来回路途遥远,父母年纪大了,路上不但受罪还不安全,还一再保证说等过年过节时候,就带着城里媳妇回家拜见公婆。
哄得苏春江和苏白氏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在村里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子出类拔萃,本事超群,不仅深得领导器重,还娶到了家境优渥、能力出众的城市媳妇。
但是一直到过年,以及以后的许多年,苏春江和苏白氏都没盼来城里新媳妇的影子。
一直到苏春江发丧,作为婆婆的苏白氏,才第一次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城市儿媳妇。
儿媳妇很漂亮,很有气质,漂亮的脸蛋上戴着一副墨镜,据说是弹钢琴的纤细的双手戴着一双白手套,站在破旧的老院里,就像只洁白的天鹅,进了一群草鸡的土窝,那么亮眼,那么给苏家抓面子。
要是儿媳妇能在家住两天就好了,保准让村里的土包子们都开开眼,都眼红嫉妒。
可惜城市儿媳妇不仅没有在家住,办完公公的丧事就急匆匆走了,连婆婆苏白氏一句“妈”都没叫出口。
要是能当着全村人的面,叫她一声妈,那该多好啊,能让村里这帮土包子们眼馋死!
……
苏春江的丧事过后,苏长湖就彻底在安泽市安了家,没再回过苏家庄,似乎忘了他还有个活着盼着他的老娘。
他每月的工资,都规规矩矩地全部上交给媳妇,对岳父母一家温柔小意,百般讨好,把赘婿的位置摆了个十足十,岳父家倒是不在乎他的那点工资,但是他识趣的态度却是令人岳家极其满意。
于是,苏长湖的岳家倾尽所有资源,全力为苏长湖的仕途开疆拓土、铺平道路,将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初中语文老师,到级部主任、副校长,再到市教育局科员、科长,最后升迁至主管全市学校财务工作的教育局副局长,一路开了挂似的扶摇直上,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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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余年的时间,苏长湖以火箭般的升迁速度,实现了仕途上的华丽跃迁。
而与他同期入职的旧同事们,还依旧默默无闻地待在原来的岗位上,当着普普通通的教学老师。
十余年间,人脉上的差距,背景上的迥异,造就了天壤之别的人生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