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夫人是母亲。
唯一的变数就是她留在秦国公府的儿子陆怡了。
但孙福儿也打听了,陆大爷已经新娶了山西富商贾湖的女儿贾氏为妻,收了人家一大批嫁妆。
贾家那边还允诺,要是贾氏的儿子能继承大房一脉,还会源源不断提供银钱。
瞎子见钱眼都开。
更何况陆大爷是有奶就是娘的主子。
贾氏年少貌美又有钱,陆大爷自然一心一意想跟贾氏过呢,早就把前头的妻儿丢得干干净净。
听说陆大爷对陆怡很不好,非打即骂的。
最近,陆大爷更是随便找了一个由头,狠狠地打了陆怡二十个板子,把人打得皮开肉绽的。
就算是治好也会落下残疾。
朝廷选官吏,不光是要人读书好,而且模样要周正,长得歪瓜裂枣都不要,更不能有残疾。
陆怡一辈子连个小吏都当不了,这个人算是废了。
甚至他也不可能继承家业。
就算陆大爷当上了秦国公府的世子,因为陆怡已经残疾,所以他接不了世孙的位置。
正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贾氏还没怀孕呢,陆大爷就迫不及待地给她的孩子继承爵位扫清了障碍。
孙福儿是母亲。
自然也知道为人母的心思。
不管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总归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个能管就肯定会去管的。
要是陆怡出面,黄夫人肯定会动摇。
所以,孙福儿把话说在前头。
“我们在关内也有人。你若是想,可以找个机会把陆怡接出来。”
“但若是他自己还不愿意来,我们就没有办法。你以后也就不能有接他的这个心思。”
黄夫人眼圈顿时就红了,跪下磕了个头。
她抬起脸,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不会来的。”
路都是自己选的。
黄夫人猜得到陆怡是怎么想的。
他对父亲陆大爷是心存幻想。
甚至对秦国公府的其他人也都心存幻想。
他总觉得他们是亲人,不至于如何。
陆怡会觉得他若是坚持下去,整个秦国公府就很可能是他的。
这个爵位就像是吊在拉磨的驴面前的胡萝卜。
胡萝卜明明在眼前,但这个驴就是吃不到。
只能一圈一圈地拉磨。
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
黄夫人看得清楚。
于是,她很坚决地道:“而且妾身是黄氏。”
与秦国公府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黄氏。
孙福儿点了一下头。
如此甚好。
但听其言,观其行。
黄夫人现在话虽然说得坚决,但事到临头,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得到。
不过,孙福儿会一直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