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李贵的扒开人群,是个点腿,路是走得不利索,“老板贵姓?”
“俺叫李昆仑!”
“名字不错,这位是我们张四爷,人称张大嘴巴子,家住汛江滩下面的道里坎,没事去串串门,这每月交保护费的事,不知道?”
李昆仑摇摇头。
“一个生瓜蛋子做什么生意?我们张四爷保护着你,你是不是得孝敬点儿?”
“八十或六十块,管一个月,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家里找张四爷!事就是这么个事,理就是这么个理,懂了吗?”
“凭啥?”
“哈哈哈……叫板是不是?你头上顶的是谁的天?脚下又踩的是谁的地?”张大嘴巴子摘了眼镜,“我还就跟你说了,要是不交,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
“砸了他们小店,看他傲骨长哪儿?不识相的泥塑货,我见多了!”李贵上前一步,“今天来,我们明天还来,还专剃连毛胡子!”
“兄弟们,这个不识相,给我教训一下!”
“慢着!你们代表着是工商还是税务?”祁秀娥边穿外衣,边走出来。
“你是谁?”这女人颧骨很高,三角眉,一看就不是善茬,张大嘴巴哆嗦一下。
“他的老婆祁秀娥!”把压进衣领里的短发拎出来。
“交保护费,每月你家六十,而不是八十哟,要识相!要懂得人家已经在照顾你们初来乍到,要懂得感恩!”
“屁恩!你代表哪一级政府,我们租铺面给铺面钱,干嘛要你们保护?据我所知汛江滩就是个自由市场!不交!”
“嗯哼?还有不识相的,还有獠牙的,甭跟她废话!给我砸!出了事,我兜着!”张大嘴巴子走起路来不行,全靠拐杖支撑,话口气特别大,其实就靠平时贿赂汛江滩派出所一副所长,虚张声势行,外来人大多数摸不清这里头葫芦系子,大多被唬住。
“哪个敢动?我砍死他!”祁秀娥从屋子里摸出两把菜刀,在这上面,她一点儿也不含糊。
“秀娥,有话好好说!”李昆仑一见这阵势,立马乱了方寸,他要去夺刀,女人虎起来,没边,万一真砍着人,那就不是几个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