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逼债

李宜忠想到自己一双女儿,都待字闺中,他好不骄傲啊!狗日的,念念不忘差这一口,为什么会他说这个,是因为知道他有一对女儿,这狗东西:闻着腥味了,这是要逼良为娼!心中久已封闭幽暗的隧道,突然顿开!“我就说嘛,老天饿不死瞎家雀!”他用粗糙的手,象铁叉一样,叉进头发里,来个钓金龟,看那个老小子扛不扛得住,乌泥裹挟浊水,从突然洞开的地方,卷着腥臭,泥沙俱泻,哼!想掐死老子,门都没有!李宜忠想到这一层,浑身颤栗,象电击一样,又象服了摇头丸,兴奋得手足舞蹈,他嗓子不错,比公鸭的霹雳好多了,但调调不会错,词就东拉西扯,你听“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汪凤楠末日就要来到了,织起一张弥天大网,把那只老王八来捉……”

当晚,他回到了乡下,和牛芳芳吹嘘说:他正在改天换地,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红旗招展、猎猎作响!他要摒弃乡下一切陈规陋习,甚至借着酒劲,和牛芳芳耳语厮磨,那种不避人的撩骚,让牛芳芳不住点头,就象一棵千年铁树,瞬时开花,一树缤纷在炸裂,这个久旱甘露的老茄子,因情的滋润,也汗颜起来,那一晚,老草女人心花怒放,酒宴散了,牛芳芳期待已久的亲热,如约而至,李宜忠还是如恶虎扑食贪婪无序,那双手象打水的木桶箍,把她勒得大气不喘,久违的激情,象地下赤烈的岩浆,不停地喷灌,毁灭!这是灵与肉走向巅峰的毁灭!所过之处,顷刻间化为乌有!死了都要爱!

陶醉了,这是阴阳纵横交汇的结果,没有比这更令人心荡神摇,那一夜,他们几乎没有睡,除了燃烧,就是心与心撞,所有的隔阂与不舍,水乳交融,只是牛芳芳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她余年里,最后的疯狂,从此以后,她还是生活在长长的寂寞里,与时间为仇,她常常陶醉那一夜情怀里,不能自拔,至死方休!

李宜忠第二天带着他们,包括正在上初一的李红军,登上他们从未见过的崭新的大船,为此,李红军受到班主任最严厉的批评,那哪里是船,而是承载他们梦想的神器,当牛芳芳站在晨曦的阳光里,梦一样的云影,投在她身上,她用瘦骨嶙峋的类例于鸡爪子一样的手,在大船边上摩挲时,泪水忍不住滴如雨下,这是做梦都不曾想到的,男人如相羽一样力拔山兮,她骄傲,她自豪,甚至是含情默默看着李宜忠:这个声名狼藉的男人,让她承载太多,山川载不动,浊水载不动,那许多忧怨,化作摇晃船底的波涛和汹涌。

他从儿女们脸上,看到了自豪。

为了诱捕螳螂,蝉作饵,李宜忠这只黄雀是煞费苦心,居然动用了一家子力量,这一招,收到出奇的效果,当生产队拖拉机手贾云苍立在岸边,看他们一家子陆陆续续上船,他不避人掏出乌黑男人的东西,对着污浊河水尿了起来,那点水花,被浪花翻卷,“乖乖,这老小子这么多年黑了生产队多少钱?才置办得下这么个大家什,原来狗日早生异心,等着风生水起,他好浑水摸鱼捞一票,人糙心不糙,怪不起撂了队长这挑子,原来有更大营生要做。

这是李宜忠一箭三雕之计,就是要借贾云苍之口,传他发达之声,那些守财奴守着几十年攒起来的棺材本还不被他掏空,这如意算盘打得精,用事实说话:牛皮不是吹,火车不用推!给贾云苍十块钱,就是买他的嘴,让他替自己吹,当贾云苍象牲口一样:狗或驴,动作不雅扑上扑下摇拖拉机时,李宜忠依在船边,微微一笑,成了!这一雕,雕出节外生枝。

”这真是我家的?”牛芳芳看到惊奇:英雄的男人就是霸气,象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那样: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泪光中尽是男人那张脸。

“假不了!看编号是不是180?这是船证!”李宜忠晃晃手中小本本。

“妈!你们进来!明天我将走南京!”李红旗迎接他们。

“晚上有个朋友来吃饭,红霞、红云,你们帮忙!你三哥和四儿,回头去买菜!红军,你就随便转转!就咱这船上!”一家人就这样短暂团聚了,太阳正在云蒸雾腾里喷薄而出,醍醐灌顶一样,每个人虔诚地在心中举起双手,那是对幸福的祈祷: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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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那艘承载所有人希望的大船,在乍起的风和风摇起的浪上摇摆,所有人都心花怒放,包括李宜忠,也被自己制造的假象感染了,李红军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象那样伟人一样叱咤风云!这种异乎寻常的力量,撕破了他对父亲固有的形象,“是不是应该拍一张照片,寄给大哥,让他也高兴高兴,二哥在哪儿?他究竟怎样?过得好不好?”

所有人都不再言语了:这是他们心目中最柔软的部分!也是不愿意提最伤不起的部分。

“假若有一天二哥冷不丁回来,贾一岚是不是就嫁人了?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惜了!二哥应该不会放弃她的吧?”李红军慨叹良多,这是所有人希望的。

“你二哥是什么样人?他随便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吃亏,他是什么人?连贾一岚这样不多见的女娃子都为之倾倒,更何况那些人?”提到二儿子李宜忠是又气又恨更爱,现在在哪儿,抓不着,看不见,心痒如酥,他的话是宽慰大家,何常不是宽慰自己?一般人难入贾一岚法眼,贾云龙也不会同意,虽然李宏达和贾一岚这事闹得满城风雨,贾云龙却默不作声,这代表贾的默许,想想李宏达的好,李宜忠鼻子一酸,把头扭向一边,没有让软弱的泪水落下,虽是宁种,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