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忠当时很反常看着李精树,“李老三,这种没屁眼的事,你少给我灌迷魂汤,要是我查了不实,那怎么说?”
“那……那就当我放屁好了?你李队长一向明察秋毫,猛虫从你面前飞过,你知公和母!你什么人?人精,人堆里这个!”李精树迷缝着小眼,竖起大姆指。
“少拍我马屁!你想让我往枪口上撞?你李老三用心险恶呀?下回我是不是得防着你点儿?你喜欢唆鬼上吊!鲁县长在他家吧?”
“他现在算什么县长?早靠边,他底底细细还有清楚吗?我有门道:别人不清楚,我知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只是靠边!如果有一天东山再起,我算什么?半吊子!”
谁能想到地主孙子,有一天就发达了,且裂裂巴巴。机会是只什么鸟?有它,就算你是土瘪都能飞,时也运也命也,够你三生慨叹的。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就突然降临到李建彬身上,没有一点征兆,别说祖坟冒青烟,祖坟塌陷,有深沟渗水到下面,就算有股青烟,早他妈浇灭了。
回到家里一年多的李建彬依然穷困潦倒,上有老,下有小,这时候,生了一男一女的石桂梅,又怀孕了,中午饭后,又在那里干呕,且把肝肠肚肺全呕出来似的,翻江倒海。
正在猪屙塘清猪屎的李建彬,笑了,“怎么他妈还没完没了了,你狗日的,不能沾,一沾就怀孕!”
“还有脸讲,是谁没出息要夜夜来事?分开一夜都不让,这咋弄?再添一张嘴,就等着喝西北风了,我看别人都动起来了,你不能也干个什么旁的营生?就那点儿地,都不够你一个人干的!”
“干什么呢?除了有把子力气,就没别的本事了!不能偷还不能抢,我能干个啥?”李建彬不是没想过,但感觉不行。
“活人还能叫尿憋死?你同学战友多走动走动,看看他们都干啥?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照葫芦画个瓢总会吧,照着样子学,你脑袋瓜子没装石灰吧?有那么难吗?难怪你当年考不上大学!”女人笑眯眯,这笑里总藏着刀,因为藏,别人看不见,就放松警惕,所以经常被刀斩杀。
“狗脾气渐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好羡慕古代人:不仅可以打,还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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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俱往矣!所以毛主席好伟大,称得上千古一帝,他老人家提出:妇女能顶半边天!虽驾鹤仙去,遗风存世改道,所以有人写出《不准走那条路》!”
“冬瓜葫芦扯一块,是《不能走哪条路》!明天我去转转!”
李建彬只转三天,就转出一条光明前程。他发现一种水泥空壳,叫预制块在城里热卖大卖,且供不应求,心思就泛活了,这东西要怎么制?必须要有模型,一块十多斤,主要成分是沙子水泥,一车沙子两号,一包好水泥要9块,配比是三比一,一块竟能卖出三块五,我的个乖乖,两个人一天八百块没问题,照这样计算,不出一年,他不就成了万元户了?嘿,嘿嘿嘿……坐在人家门前乱石上,他做梦似地把自己笑喷了。
这个后来被视为他生命重要拐点之一的细节,最初是带着屈辱的,城里人和乡下人那时还泾渭分明,乡下人油腻、自卑粗糙,黑,总用怯生生的目光,打量城里人,城里自视高人一等,可以穿得干干净净,与泥土、大粪、甚至肮脏无缘,界线感分明,无论衣服新旧,一律洗得发白,脸白,至少是麦黄,皮肤细腻,永远干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