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除了二叔公一家,已经开始多了一些人,有些人有时候并不是不明事理,而是利于当前往哪边偏。一直坐在老族长他们旁边的另外一支族人,景永强这一支的和族长景永盛是亲兄弟,刚刚跳出来的人不多,说的话也少,显然跟族长这一支也并不是太和谐,只是有几个随风摆而已。显然现在也知道不对,有的甚至开始劝阻起旁边的人。

二叔婆孙氏在宅院里当了几十年的家,那王老太婆的这点伎俩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她转身又对身边的两个儿媳妇说:“别管他们,让他们自己蹦哒,就是那两支也别靠太近,有利益的时候就贴上来,遭了难又想撇出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二叔公赞同地对自家老太婆点了点头,老妻和他心里想到一起去了,更是叮嘱身边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听你娘的,你们看看伯父家的人,再看看那边的一盘散沙,就知道应该跟着谁才有活路。”

那王婆子婆媳退回去,刚才跟她坐的近族人,都纷纷跟她们拉开了距离,那婆媳更是气急,逮着人就骂。

怯怯坐着不敢看人的孙媳妇林氏,年纪不大可是高高瘦瘦的眼窝很深,看着身体不是很好,被搂着的巧巧不但瘦小而且头发干枯,个头也跟景明珠差不多,只是气色就差得远了,跟她娘一样怯弱眼睛无神。

想来母女两人失去了丈夫的依靠,没少受这婆媳两磋磨。巧巧这么小,应该也是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才一起带出来流放的。

王老婆子自觉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气狠狠地放话:“有后没后到了流放地才知道,别以为别人给口饭吃就能活,以后受尽磋磨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别人画个圈你们就以为是个饼了,好歹我一家四口都能待一处,要死也死在一块。你们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留在京城的儿孙都不一定。”

老婆子嘴巴恶毒,看所有人瞪着她也不知悔改,还不停地唠叨着风凉话,更是诅咒起族人的儿孙来,人群里他们这一支有的妇人听不得,站起来就跟她们婆媳俩撕扯了起来,而且加入的人还不少,你一拳我一脚,有的妇人明着是劝架,实际是在拉偏架,把那婆媳二人扎扎实实打了一顿。

男人们也不拆架,甚至有人吹起了口罩,鼓了掌,十来岁的小子们看没有人制止,甚至吆喝了起来。

“打,使劲打!

“扯头发!真笨!”

……

一下吵吵闹闹的,谩骂声、殴打声连成一片,这回轮到他们大将军府的人啃黑面馍馍看戏了,景春熙是看得一高兴又给糯米团子和糖霜分一颗糖的那种,最后连景明月和四郎都分到了一颗。

“干嘛干嘛?走路不嫌累是吧?不休息就马上起身赶路。”一开始官差们离得远根本就没理他们,乐得嗑瓜子。后来看到打架了,以为是大将军府这一支被欺负,到底吃人手软,刀疤脸还过来看了一下,看没有他们什么事干脆不管不问,那婆媳二人他早就看不惯想治一治,现在不用他们出手巴不得打狠一点。

最后王老婆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像只赖皮的蛤蟆更难看了。苏氏则是走路一拐一瘸,头发还滴着血,如果不是最后官差担心打坏了走不了路,过来吆喝了几声,又甩了几鞭空鞭子,不知道还打成什么样,但是终于老实消停了。

王婆子还靠到老族长那坐回去,跟老族长告状,跟只苍蝇一般不但丑还嗡嗡嗡的,族长也烦了,呛声道:“不怕死你们就继续作,要么就滚一边去,别再靠着我们这一支。”

这话终于有了点威慑力,王老婆子本来就不属于他们这一支,是硬贴上来的。王老婆子也真的怕被赶出去,声音终于停歇,挪到自家的地盘去了。不跟着她们还能到哪去,她这一支男人都死光了,就是过不下去,不然也不会想着天天打秋风。

景春熙虽然看了一场好戏,可是说说笑笑过后,心里愤愤的还是觉得气没有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正这梁子是结下了,她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也觉得那闷声不吭,不说一句公道话的老族长话,连自己那一支都不关心,也不维护,真不是个东西,别想着靠他来凝聚全族的人心。

也许是看出景春熙的表情,担心她心里过不去。二舅母三舅母拉住她,劝她坐下:“熙姐儿还小,不用事事都出头,还有祖母和舅舅舅母们呢!好好歇一下,留点力气赶路。”

景长宁也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说:“是舅舅没用,可舅舅是男子,也不好跟这些泼妇掰扯。以后万事还有三舅舅和几个表哥,熙姐儿还小,冲锋陷阵的事让舅舅来。”

“冲锋陷阵得我们四个来。”

四郎的话最多,以前回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