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害得明涣难过了那么多年,最后在明涣即将解脱的时候又自私地将人关了起来。
是他傅倬衍将明涣送上了绝路。
漆黑的影厅里,傅倬衍一个人,苦涩地勾着唇角看着屏幕上反复播放的画面。
手边的酒瓶一瓶又一瓶地空去。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胃部刀绞一般的疼痛迫使他保留着最后一点的清醒。
他微微抬手,对着屏幕上那张脸,疼惜又怀念地收紧五指。
“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过得好一点?”傅倬衍问道。
屏幕上的画面播放完了一轮,变成了黑屏。
视线中笑着的人消失,傅倬衍的心实实在在地空了一大片。
一直到下一个画面出现,傅倬衍才自嘲地笑了一声。
不知道在地下影厅坐了多久,傅倬衍不睡觉也不吃饭,顶多喝两口酒,企图用烈酒去压下心脏上的酸涩。
可压不住啊。
胃部的刺痛像是在对傅倬衍的自欺欺人的嘲弄一般。
秘书将药片的成分发了过来。
是几种精神类药物。
他的明涣,在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一直都在服用精神类药物。
那个在他面前笑得眼睛弯弯的男孩子,一边拥抱着他,讨好他,替他找借口,不放弃地爱着他的明涣,背地里却经受着折磨。
精神分裂症。
傅倬衍和明涣在一起六年,上床的次数数不胜数,可他却半点没察觉明涣的不对劲。
顾宇哲说得对,傅倬衍的确是该死的。
“嘭——”傅倬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酒瓶。
玻璃掉了下来,碎了一地。
傅倬衍忽然想起了被明涣打碎的小贝壳,当时他收起来放在别墅里,后来被丢在了大火里。
“你那么怕疼,是我逼你的,我不是人,我才是最该死的,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傅倬衍又蹲了下来。
他将怀里明涣的外套整整齐齐地折叠放在了沙发上, 又像个观察雨天蚂蚁的小朋友,昏沉着脑袋仔仔细细地盯着地上的碎玻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