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也没人搭理我,我也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我就到了北郸,成了养马的奴隶。”
“至于再往前的,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宋彦听完,只问了一句话:
“你可记得,那年你几岁?”
九和挠了挠脑袋,思量着道:
“六岁。”
宋彦不再言语。
他的半个身子,隐藏在床帐的阴影里。
连同他面上的神情,一起埋没在,晦暗不明之中。
他眸光依旧沉静,如同深渊黑洞一般。
可湮灭万物,亦可窥破万物。
按照九和的年龄推算。
那一年,北郸人攻破了庆州。
屠了城。
九和能活下来,必然是抓走她的北郸人,有意为之。
记得那一年。
是当年的永兴军副将,林宽,率兵抵死一战,才击退了北郸人,收复庆州。
不知从这些过往中,能否查出蛛丝马迹?
月洞窗外,忽的吹进来一阵微风。
本就闪烁不定的烛火,更加肆无忌惮的摇摆起来。
九和忙起身上前。
捏起一旁铜制的灯簪子,拨了拨灯芯,烛光顺势就亮堂些许。
幕沉沉的金色烛光,映着她的脸,皙白无瑕。
宋彦的视线,落在九和的侧影上。
这层光晕拢着九和周身,让她更添了几分。
不易捉摸的隐秘。
越是神秘莫测,越是撩的人,想要撕开那层皮。
好好饱览里面,究竟藏得是什么。
铛铛铛,三下沉闷的叩门声,打断了宋彦的思路。
是杨焕,按时送了汤药来。
杨焕进屋见宋彦醒了,又赶忙吩咐人,把吃食送过来。
宋彦一口气,就喝完了黑乎乎的汤药。
看在九和眼里,竟觉着稀奇起来。
这般金贵的皇子,居然一点不矫情。
背过身,就听见宋彦问起话来:
“事情怎么样了?”
九和一听这话,立马就猜到,肯定与他受伤的事儿有关。
满心想着赶紧逃走,别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
可奈何,这屋子里,也没个可以避讳的地方。
只好,闭着眼睛听着。
九和正满脑子打鼓,就听见杨焕恭敬的回话了:
“回禀殿下,都办妥了。”
“您放心调养,剩下的事,交给臣和江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