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负霜这么坚持,汤嘉业也不小气,直接就解开取下来递给了负霜。
负霜一手接过来,放在手里把玩,然后不疾不徐道:“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你们只剩最后的十年时光。”
汤嘉业依旧不觉得负霜是来真的,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十年后会分开?”
他与爱人幼年相识,青年相爱,至今已经走过许多个年头,他一点也不觉得他们会分手。
想是这么想,嘴上却说得豁达:“能相伴这么多年,也是我俩的缘分了,如果最后真的要分开,那我也祝福他。”
才怪!
负霜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探头,看了看鱼漂的状况。
不出她所料,饵都被鱼吃完了。
她慢慢收起鱼线,汤嘉业也不催她,只静静地看她动作。
直到她重新往鱼钩上穿上饵料,扬杆下水,才回到汤嘉业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哪怕使你们分开的是死神,你也能接受?”
“你真的能接受他在大好年华逝去,与你生死相隔?”
汤嘉业显然有些生气了,似乎是气负霜嘴上没个把门,乱说这种带有诅咒意味的话,他抿紧嘴巴不发一言,看向负霜的眼神中再没有刚刚的和善友好。
负霜知道自己如果不多透露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的话对方是不会信的,甚至会更加愤怒,而啰里吧嗦说一大堆又不符合自己的逼格。
她第一次觉得知识分子真的很难搞,偏偏这种唯物主义者在绝大多时候其实是对的。
想到这,她决定直接快刀斩乱麻。
只见她双手捏诀,口中喃喃念咒,然后以指为刀,在掌中轻轻划个小口,两指蘸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上汤嘉业的额心。
只是一瞬间,汤嘉业两眼失神,旋即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满脸惊恐,大喊一声:“不要!”
负霜收回手,但血迹仍然留在汤嘉业的额头上,而此时,他显然顾不上这些了。
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嘴里时不时还冒出几个字:“不……为什么……仔仔……”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负霜心疼自己,舍不得流太多的血,因此掌心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口子,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阿帆快步跑来。
他不知道脾气都还行的俩人怎么好好地说吵架就吵架,现下甚至还见血了,连忙快步进舱,然后抱着医疗箱冲出来,直接半跪在地上就要为负霜上药。
一开始拿点金疮药、碘伏啥的,负霜还能接受,可看着他掏出一卷纱布,负霜是彻底蚌埠住了。
她举起有伤的掌心给对方看,感慨道:“阿帆呐,真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么快赶过来为我包扎,我的小伤口就要愈合了呢。”
“您不用客——”阿帆习惯性地回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负霜是在调侃他,正直的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把裹上去的纱布又一圈一圈地取了下来。
“好了,我没事,你去看着李先生他们吧,他们俩年纪不小了,多一个人看着也更安全,我这边不用担心。”
说完,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还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汤嘉业:“他不会伤到我的,只是他老不相信我,我懒得说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