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其实很排斥这种家务事的官司,因为一个不好就容易两面不是人,所以尽量以居中调和为主。
“给你媳妇道个歉,怎么能这么做呢,那不仅是你儿子,也是她儿子,你这样是不对的,好好赔个不是,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
杜有德对上警察还是很怂的,不住地点头,喏喏称是,心里却不当一回事。
他自来便是个大男子主义的性子,如果他真的能由衷地尊重妻子,那也不会做这种偷着送孩子的事儿了。
负霜看他那样就知道他一定憋着坏呢,说不定心里就在念叨着回家要好好收拾自己,振夫纲,教婆娘。
“我不,警察同志,现在要是轻轻放过,他回头还会这么干的,我要告他,他这不是带孩子出去玩,他就是想把孩子送给牛栋梁,他这就是拐卖儿童!”
警察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年月的人们还是习惯和稀泥、劝和不劝分,多数的女人哪怕碰到这样的事儿最后也是忍下一口气,很少会见到这么坚定地要对自己丈夫讨公道的。
杜有德既吃惊又生气,忍不住暴跳如雷道:“反了你了,你还想告我?我就是想把老子儿子送给梁子哥怎么了?我就是要过继给他怎么了,我是他老子,我还不能决定他去留了?”
负霜据理力争,毫不退让:“什么你儿子,你自己一个人生的出儿子吗?老子卖儿子就不是卖了?什么时代了,人人平等,你有什么资格卖我的孩子?”
杜有德被堵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深呼吸好几下,决定另辟蹊径,用道德绑架负霜。
他叹了口气,眼眶泛红,一副负霜不懂他苦衷的模样,颤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跟你真是说不通。”
“陶负霜,我跟你讲了多少次了,梁子哥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一年山塌了,要不是梁子哥,我可能早就没了,他为了救我,伤了身体,但他却不声不响,这样大的恩情,你为什么就看不到?
梁子哥这样的人品,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孩子跟了他才是享福,他没有孩子,这是我的缘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这份恩情,所以才让儿子去的。
你这个人冥顽不灵,毫无人性,怎么一点都不懂我的苦衷,把儿子送给梁子哥,难道我就不难过吗?可我这个人识大局,知道好歹!”
负霜看他恶心起人来头头是道,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