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霜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明灭不定,显出几分诡谲,季玉容与江二夫人的话几乎是齐齐出口。
“你后悔了?那也不能瞎胡说啊——”
“你知道些什么?你爹爹他怎会——”
负霜一脸真诚道:“我说的是否为假话,等下在陛下面前自有分晓,二奶奶不必担心,至于后悔与否,我想,该是惹下祸事的人该后悔才是,我行得正坐得直,自来也不曾向敌国奸细伸出援手,更不曾自己犯错反倒找人顶包,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我都知道些什么,各位等会就知道了,至于我爹爹,段娘子既然能想出对我下哑药再打晕这种法子逼我就范,那她又怎会放过绝不会同意此事的我爹爹呢?”
季玉容和江二夫人听到前半段阴阳怪气的话语还心中略有不虞,待听到后半段时顿时严肃了起来。
她俩心中一凛,是极,眼前小姑娘为她父亲一手带大,她父亲怎会分不清段娘子带回去的不是自家女儿?若他不愿,闹着要换回来或是叫嚷开来,坏了段娘子的事儿,以她刚刚表现出的狠绝,怕是极有可能下狠手的。
不出一刻钟,刚刚出去叫人的狱卒就跟在一位官员身后跑来了。
见到狱卒指认的负霜,红衣官员心里便起了疑虑,他一边喘着气一边肃声道:“是你说知道北齐暗探之事?还涉及前朝余孽?你是——”
他左右扫视牢房内人员,犹豫着道:“江家小姐?”
负霜点头确认。
红衣官员指挥着狱卒开门,要提审负霜,一边厉声提醒:“此事事关重大,非本官一人可以决断,定是要去往陛下面前分辩的,若姑娘只是一时胡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到了陛下面前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负霜朗声回答:“此等大事,若无确切消息我怎敢随意攀扯,还望大人将我身后江家家眷一并提出,否则恐被北齐暗探知晓,徒生变故。”
牢里的江家人不知道负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主事儿的季玉容没说什么,他们也就跟着去了。
一出大牢,众人俱是被明朗的日光刺得眼疼,季玉容缓过来后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家人们,担心他们会有所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