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就陪她这一夜吧,这一夜过后,他仍是本来的那个他。
于是,吩咐过门口等候的古管家与郭文龙先各自回去歇息,不必继续等他后,他回到公主身边,他说:“为夫哪儿也不去,为夫就留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鬼来了,妖怪来了,为夫的剑会打跑他。”
安抚过公主,公主不再哭泣,他便打横抱起公主,将公主抱到床上,又为公主盖上夏日该盖的轻薄棉被。
浅黛搬来凳子,甘棠取来纨扇,他坐在床边,扇着纨扇,为公主红肿的半边脸稍解疼痛。
公主躺在床上,又咿咿呀呀说了些疯话,他耐着性子,偶尔笑答几句。
江振原想着,等公主睡着,他就离开芳芷阁。他没料到,公主卧房内的气氛过于温馨,温馨得让他不知不觉伏在公主床沿,睡死过去。
江振一旦睡死,定华长公主李嬅立马坐起身来,倒吓得坐在桌旁的两个宫女心惊肉跳。
她们缓过劲来才顿悟,公主今夜苦苦挽留江振,是打的这主意。
李嬅起身后便麻利地走到箱子旁取出夜行衣换上,浅黛与甘棠一前一后蹑手蹑脚走过去,浅黛指指倒在床边的江振,悄声问:“殿下,他?”
李嬅轻蔑一笑,“放心,他不会醒。”
原来,公主床头的黄铜熏炉内暗含迷香,迷香几乎闻不出味道,又被浓郁的檀香香味所掩盖,而公主事先给她自己与甘棠、浅黛用过解药,如儿等人不过进来片刻,并不受什么影响,至于江振,他待在公主卧房大半夜,还在床边离香炉极近之处坐着,自然中招。
“殿下,香炉里的东西,管几个时辰?他何时会醒?”
甘棠先问过,浅黛紧接着问,“婢子还以为殿下将他迷晕,是要杀了他,殿下既不杀他,这是又要上何处去?”
甘棠与浅黛都觉费解,公主若是要出去,如原先一般在夜间悄悄出去便是,何苦又要将江振专程引到芳芷阁迷晕。
“现下是什么时辰?”李嬅一面换装,一面问。
“殿下,约莫是子时了。”甘棠道。